骚动过去,杨蕴秋这才耸耸肩道:“我看大家都累得够呛,先回去休息,吃点儿东西如何?”其他人想在这里受罪无所谓,他可舍不得自己奶奶也跟着呼吸浑浊空气。
张柱还是有些不甘愿,崔峰却热的受不了,板着脸道:“先走吧。”
这一伙儿是打定主意要在南市常住治病,南市生活开销太大,东西贵的离谱,所以从家里把能带的东西都带来了,吃的更多,大包小包放了一地,这会儿把杨蕴秋和刘胜当成拎包的,一大堆东西全塞在他们手里。
杨蕴秋和刘胜当然不觉得怎样沉,不说杨蕴秋,刘胜也是一身好功夫,自古医武不分家,他是医生,也专门和高铭学了点儿工夫。
一群人向门口走了两步,那位赵主任又匆匆忙忙地返回。正好和他们打了个照面。
张柱脸上一喜,刚想上前,竟然看见赵主任冲他们这边招了招手。大跨步地走过来,登时更喜。大声道:“赵主任,我媳妇的病麻烦您给……”
他话音未落,那个赵主任已经走到眼前,整个大厅里所有病人都扭头冲这边看,赵主任却没搭理他,而是盯着他便宜侄子杨蕴秋带来的一个同学:“刘医生,你真回南市了?我听老孙说。你要他在十楼给你安排个病房,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这会儿世界医学峰会不是正在纽约举行,你不是答应了带团参加……有什么大人物来了南市。要你亲自过来?再说,你们首都军区医院的环境不比我们这儿好得多?”
他显然是个急脾气,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后面跟着那些医生,顿时看刘胜的目光都绿了,显然是知道刘胜的身份。一个个跃跃欲试,激动的不行。
刘胜耸耸肩,失笑道:“我家老师发了话,天大的事儿也得放下。”
一句话,把赵奇和他后面那群医生都给吓了一跳。惊道:“你有老师?也是,你的医术也不可能是平白来的,是哪位老教授?还是哪个世家的老中医?你也瞒得够紧,明明是咱南市出去的,可连我们都不知你的师承来历。”
刘胜摇摇头,不打算讨论这个话题,随意地四下看了看,“对了,老孙已经把病房准备好了?不是说十楼现在满员,他至少要到明天才能给空出来?”
赵主任也不为难他,皱眉道:“现在十楼那些人真烦,都跟他们说了,做过手术动过刀,回家养着就行,没必要留在医院里花冤枉钱,非不肯走,既然好了,多呆上几天又有什么用?昨天晚上老孙就过去劝,为了让病患家属打消顾虑,还把我,把窦主任都叫过去给他背书,昨天四台手术,都开的大的,差点儿没让我累昏过去,半夜好不容易出了手术室,还消停不了……都是你找的事儿!”
话虽如此,赵主任还是帮他办了。
“昨天晚上加班加点,总算劝服了那个占床的病人,现在给你腾出一间最好的vip病房,你要用的话,直接找老孙。”
刘胜大笑:“多谢,多谢。”
两个人之间对话很轻松,显然最少是地位身份相当。
张柱,李丽梅,崔峰,李月梅这两口子都傻了眼,瞪着杨蕴秋发呆,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是杨蕴秋带来拿行李的跟班同学,怎么忽然就认识了赵主任?
也难怪他们把刘胜当杨蕴秋的跟班,刘胜是习惯了,走路跟在老师的右后方,抢先给开门,抢先给拎包,还抢着替他擦椅子,这种表现,不是跟班是什么?
如今跟班明显身份不一般,甚至能和市内,甚至是省内最好的外科主任拉上关系,他们脑子里打卷,也很正常。
后面那群医生却是知道内情的。
他们这位赵主任虽然年轻,但性子孤僻,还是个暴躁脾气的,如果不是当真对某个人的医术和医德都相当佩服,根本不会随便搭理人,就是好几位硕果仅存的老神医,他也不屑亲近,今天能主动和刘胜说这么多话,刚才更是像出去寻他,显然是对刘胜推崇备至。
当然,刘胜这位医生,也的确值得推崇。
既然病房安排好了,刘胜扭头去看杨蕴秋:“先生,您看咱们是先回去,还是直接办入院手续?”
杨蕴秋扭头看张柱和李丽梅:“张叔,婶子,你们说呢?”
张柱还迷迷瞪瞪的,左看看,右看看,但一说起妻子的病,马上回过神:“住院,咱们当然要住院。”他抬起头,满脸殷切地看着赵主任,“赵主任,您能不能给我媳妇看看,她这病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治好啊?”说着说着,眼圈开始发红。
赵主任一愣,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伸出手来指自己的鼻子:“你是说,你要我做你妻子的主治医生?”
张柱呆呆地点头:“那,那当然最好,最好不过。”
赵主任眨眨眼,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灿烂的很,重重地拍了张柱的肩膀一下。“有眼光,行,病例呢。给我看看。”
病例自是随身携带,一时也不敢稍离。张柱愣愣地递过去。
赵主任看了看,又看了片子,刚才的兴奋度就稍微降低了些许,嘴里咕哝道:“怪不得,是用不着他……”
张柱见他表情不对,更是忐忑,使劲搓了搓手。吓得声音发抖:“赵主任,是不是我媳妇的病不能治了?是不是,是不是她……”
赵主任的脸色更不好,只不过他实在不好对病人家属发脾气。只能勉强笑了笑,把阴沉的脸色收回去,道:“你们发现的早,她的病还是初期,尽快做手术切除病灶。还是很有可能痊愈的,至少五年的生存率可达百分之六十到九十,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会尽快商定出治疗方案,安排手术日期。先让李丽梅女士住院吧。”
刘胜看赵主任‘抢’了自己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