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国把毛巾垫在池沿上,后仰靠住,闭上眼睛,计算着空间里的物资。
鸿雁和电报来了几封,满纸都是对他的挂念,诉说着孩子们对他的思念,却对王锦绣的事只字不提。
小岛上也飞来一张公函,寻求合作,严格的审查机制下,发出来不容易。
聪明的女人。
自己确实应该去看看,肥沃的土地荒废太久。
血脉的延续,从古至今,都是特有阶层的基本权利,所谓草民是很难有资格繁衍后代,大部分消耗在战争灾难人祸里。
所以留存下来的人,谁家的祖上没有阔过,谁家的祖上没有通天纹,能从人吃人的社会发展中存活,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水里的池温滚烫,泡的人惬意,最爽的是刚入池的一刹那,皮肤与温度的变化。
慢慢的精神迷糊,打起了盹。
澡堂子里大家伙都“坦诚相见”,放下了警惕戒备,一片雾气蒸腾、若隐若现之中,各种杂谈闲闻传来。
混堂是社会上三教九流混合汇聚之地,包打听喜欢混迹在其中,化身为信息搜集、交换和传播情报的重要场所。
“阿拉那天看到喔,一个男人啊,穿着打扮是有钱人,在一个小巷子里,砰砰砰开枪打死几个人,太凶残了。”
“凶,能凶的过日本人?”
“听说死的就是日本人啦!”
一个澡客炫耀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那人没有发现你?”
“我那天尿急呀,本来想进去撒尿的,看到这一幕,裤子都湿了,赶紧躲回来。”
“你看到他的脸没有?”
“就是就是。”
烟雾缭绕中,有的在抽烟,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如老僧入定,有的喝着茶,此刻都竖起了耳朵。
关键的原因在于有暗地的花红,小鬼子给的,不是什么秘密。
“阿拉都吓尿了,怎么看得到啊。”
“也是。”
听客们长吁短叹,又错过了挣钱的买卖,浑然不知在死亡边缘兜了一圈的汉子闭上了眼。
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叮不破的蛋。
清廉实干的官员,友好共赢的邻国,荒唐流淌在每个人的心上。
“听说有批洋米洋面要来了,下个月到港。”
“进口那么多粮食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