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成自然不希望她们中有谁能与他抗衡,都这么浑浑噩噩的与他过下去才好。
“所以小唐便以着郭成的名号为你们保驾护航?”
温玉沉来时便打听了一道消息,这地方不仅女儿家多,且这女儿家都有一技之长,比如绣花织布,因此这里也是向外界供应布料的一大来源。
那姑娘还在哭:“是…小唐姐她真的没害过人!”
“我知你们是仙人是来除妖的,可小唐姐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我们,她只杀了一个人渣,那人渣已经害死了很多人了…他是罪有应得,可小唐姐不该死…”这姑娘也不傻,早看出他们压根不是什么学堂先生,反而跟上回来的那仙人一样。
薛齐嗤笑一声:“他该不该死本不该由你们判决,即便他杀了人,你们也合该上报官府由官府处置!”
那姑娘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嗓音忽然拔高:“那报官之后呢?!”
“郭成花些银子便毫发无损的出来,可我们呢?!”姑娘脸上全是泪,“我们报官后谁为我们撑腰?!”
“我们要如何活命?!流落街头被郭成雇的打手弄死?还是我们再回到那个龙潭虎穴自讨苦吃?”
“判决下来后官府只会说我们的卖身契在郭成手里,这只是家事,他们管不了,你以为没有人报过官吗?!”姑娘擦了把眼泪,“可是那有用吗?”
“难道只有他郭成的命就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他不该死吗?!”
薛齐冷哼一声,避开了那姑娘的视线,嘴硬的挤出了一句“诡辩”找回面子。
沐少卿也不满于这姑娘的态度,但语气却比薛齐好上百倍:“姑娘莫气,只是说到底小唐姑娘杀人也是事实,倘若她没成妖,我们大可以装作不知此事,但…”
沐少卿没再继续说下去,那姑娘眼睛哭的通红,姜陶半蹲下来,跟她道:“我们的职责便是除妖,小唐姑娘虽现在没有伤人,但总归是有伤人的风险,若到了那时…”
姜陶的眼睛并不似华清棠那般凌厉,反之颇为柔和:“姑娘能保证小唐姑娘此生都不会伤人吗?”
不待她回答,姜陶继续问:“若百年以后你们死了,又有谁能管得了她呢?”
那姑娘半张着嘴,最后倔强的别过头:“不会,她此生都不会伤人。”
华清棠在一侧默默注视着那失去意识的邪祟,伸手触及结界,感知着那邪祟究竟是否有真正的害过人。
妖若杀了人,身上的血腥味会变重,同时修为也会水涨船高,但这修为一探便知并非修习正道得来的。
微弱的灵力透过结界蔓延到郭成额间,不、现在该叫小唐了。
温玉沉察觉异样,侧眸瞧见自家小徒弟正偷偷摸摸干大事。
趁着前头还在僵持,温玉沉悄无声息的走到华清棠身后,向前倾身,刚好贴在了他的耳侧:“干什么呢?”
华清棠吓得一激灵,手忙脚乱的想收回手,但被温玉沉抓住:“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么怕被为师看见?”
温玉沉的声音极小,刚好叫华清棠一人听清。
“用灵力探人修为中途不能截断,不然…”他意味深长的在此处停顿下来,同时抓着那只抖得厉害的手,又贴在了结界上。
华清棠问:“不然什么?”
温玉沉一本正经的胡说道:“不然就要重新探一次。”
华清棠:“……”
师尊果真还是那个师尊,每次说话都是如此的…高深莫测。
温玉沉淡淡用食指点了他手背两下,轻声问道:“探到了吗?”
华清棠的手背有些痒,思绪莫名乱了起来,他语气含糊不清:“嗯。”
温玉沉继续问道:“她杀过人吗?”
华清棠一怔,一偏头刚好与温玉沉对上视线,两个脑袋凑的很近甚至能感觉到彼此温热的鼻息。
华清棠有些慌忙的抽出了手,默默向后移了一步,仿佛刚才思绪凌乱的人不是他一样,十分淡定道:“未曾。”
当然,如果他的耳朵没有那么红的话,温玉沉便不会知道他又害羞了。
温玉沉饶有兴致的往前挪了几步,跟华清棠并排靠在了一处,华清棠没有位置再供他躲开温玉沉了。
他若是再特意绕出去,恐怕会被温玉沉理解成别的意思。
华清棠十分珍惜这段难得可贵的师徒情,毕竟上辈子他从未真正的跟温玉沉有过任何瓜葛,除了修习时,温玉沉一概都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