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整日沉默的可怕。背影中透露出让人心酸的哀凉之意。
在他的身上,院长看到了促使一个人变强所有条件。然而,事实是,天倾的进步并不明显,虽然他可以简单地操控周围的环境,虽然他可以小范围的动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自然界某种物件的存在状态,但这种改变必须遵循事物存在的客观规律,能够引起的变化实在是太过微小了。
比如,他可以让刚刚闭合的花朵盛开,却不可以让已经凋零的花朵重新放开;可以让没有枯萎的老榕树短暂的现出绿意,却不能将这些绿意保持一炷香以上的时间,可以让台阶上的青苔聚拢在一起,却不能使得青苔爬下台阶,生长到墙壁上!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出来,天倾现在所能做的一切,都是一些恶作剧似的东西,全无真正的意义,如果不是有惊神长弓在手,哪怕只是一般的异能者,都能将他轻易杀死!
院长知道,这无情的现实极大的挫伤了天倾重燃的希望,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表露,但从他的背影里,从他的气场中,院长能够看出一个落魄举子的绝望和灰心!
那种实实在在的气场充满痛感!
慕容天倾啊,曾经的天之骄子,上天到底还要考验你到何种地步!
院长站在远处,望着正在擦拭弓身的天倾不一言,慕容天倾听到门声,也不回头,或者说,回不回头都是一样的,因为他早已失去了眼睛,只能用心眼来观察一切,所谓的心眼并不像眼睛那样需要与需要观察的东西正对,只要是存在于身边的事物,他都能感受出它的轮廓。
当然,这种轮廓是没有颜色,极其模糊的,远远没有正常的视力看的远,看的真切!
“要下棋吗!”默然良久,院长终于开口。
天倾微微蹙眉,被白缎盖住的眼睛瞅向棋盘的方向,耐看的眉毛间难以察觉的抽动了两下,然后,重新低下头来,“很遗憾,我分不清黑子和白子之间的区别!”
院长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两者差别如此之大,为何你分不清?”
天倾微现怒意,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并未回答。
院长不依不饶道:“我在问你话,听不见吗?”
天倾猛的抬起头来,道:“因为我是瞎子,我没有视力,我看不见!你满意了?”
院长道:“你虽然失去了视力,可不是还有心眼在!”
天倾道:“没用的,我的心眼无法辨别出事物的真实颜色!”
院长道:“是这样吗?如果心眼连这么微小的事情都做不了,又如何能够体察天地,和万物交融呢!”
天倾复又低下头,道:“我没用!”
“你是很没用!”院长出言冷酷,“不过,你本不该这么没用的。”
天倾心中一动,问道:“问题出在哪?”
院长平平伸指,这一指似要点入天倾的心里:“问题在于你的心!韩刹的出现扰乱了你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绪,和他见面后,你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屈辱和不安,所以,一颗极度等待复仇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你怕被前人落在身后,可越是怕,心中就越是不安,也越难改变现状!”
天倾道:“我并不认为如你说的这般!”
院长道:“你不认为对的事情,不代表就是错的!因为,你还没有辨清世间所有真伪的能力!”
天倾道:“可,留给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这样修炼下去,我永远不会是萧皓辰和韩刹的对手!”
院长摇头道:“你的对手永远都不是他们,一直都不是!”
天倾道:“不是他们,是什么?”
院长道:“你要赢得——是自己!战胜心魔,方可获得天道的认可,从而掌握世间的奇伟之力!”
天倾呢喃道:“战胜心魔?”
院长道:“是的,如果说萧皓辰是转世的魔君的话,那么,你就是天道派往人间的使者,你要替天行道,完成它想要你完成之事!”
天倾道:“茫茫天地,万物有形,哪里有什么天道的存在!”
院长道:“如果没有,那你为何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我何时感受到过?”天倾越加不解。
“在你愤怒的时候!”院长道,“那时候,我同时看到了天的愤怒!你是天道在人间的投影,不会有错的!”
天倾沉默下去,充满死气的脸孔上重新洋溢起新的生机,“那,韩刹是什么?”
院长想了想,道:“他是混沌,是在天道和魔道之外的存在,他就是自己,他只做自己,所以,他可以胡作非为!可以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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