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修士道,“是啊,他可是个剑修,我见过他用符、用器、用神识,就是没见过他用剑,你们见过吗?”
林以纾没有走出地底,反而跳下了白骨坑。
青铜面具在死寂中悬于半空,飞到阵法上,它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低声地念起咒语。
骨头渣滓飞扬,倾轧骨头的声音如雷。
上百张符纸延申出上百的丝线,如蜘网般在半空蔓延。
怎么看,怎么都没有办法脱身。
身躯由白骨顶起,不断地膨胀、变大、变高、变长,庞大的身躯穿破地底,顶破石块和泥层。
她会什么?林以纾反问自己。
复金珩继续走近。
意象符,用符咒控制脱符而出的意象。
白骨伤不了他半分,赵德清还能吸收白骨的祟气,让自己的邪功更厉害。
林以纾的影子高抬起竹篆,“啪”得一声——
巨大的头颅掉落在地上,由白骨组成的躯干往下倾泻,化为碎骨,砸落在地上,发出轰隆的泄洪声。
满身祟气的她对上赵德清的视线,她的身后,白骨们匍匐着涌出,可怖地舔舐着各自的骨爪。
骨片和齑粉飞溅,混乱间,骷髅堆里,有几十个白骨往深处爬,从白骨堆里往外挖东西。
《万物志》说过,如果能找到不同修道法门之间的共通之处,就一定有将它们融贯到一起的法子。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林以纾手上的丝线尽数断裂,身后已无人。
符纸上,开始长出一条透明的、细长的丝线,往外蔓延。
赵德清神色大变,“不愧是天都的王女。”
一个修士问,“复金殿下不用剑这件事,确实让人好奇。”
“堕修?复金殿下好好的,怎么可能去当堕修?”
她绝对不想变成下一个赵德清。
赵德清在不可抵抗的巨力中跪倒在地,他怒目圆瞪,高高地扬起头,想再次站起来。
断腿的悲伤让他失去理智,公然议论起复金珩。
林以纾:“王兄,你走罢,不要跟别人说你见过我。”
林以纾攥紧手中的竹篆,朝他走去,堵在她面前的白骨被林以纾身上的祟气所震慑,纷纷避出一条道。
“什么模样?”这么说着,复金珩靠近。
林以纾背过身,闭上了双眼。
她紧闭着眼,一只手不停地画灵修的召灵阵,另一只手作识修的手印。
随着屏障的破裂,无数的骨爪朝林以纾涌来,林以纾的浅色衣裳已然被血染成深红。
赵德清怒吼:“你要如何!”
“万物修,万物修”林以纾咬着自己的手背,“快想起来啊。”
林以纾双手挥舞,想要推开复金珩,被复金珩拽住手腕。
镇守官府的人最少,可偏偏这里出现了被献祭后的巨骨人。
赵德清被这动静给惊到,他站到阵法中央,脸上的神色变了好几变。
他的头颅还是赵德清的头颅,身体却全然由白骨拼接而成。
复金珩站在剑鞘上,双手结印,半空升腾数以百计的黑符,如夜幕中的繁星,迅速飞散开,密密麻麻地包围赵德清。
复金珩垂首:“殿下,我有办法能让你身上的祟气消散。”
复金珩:“现在不震了,殿下不想出去吗?”
赵德清抬起头,定睛看向复金珩,“复金殿下,您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