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座菁华祠堂的由来,守门的大爷如数家珍。
“那皇上呢?没有皇上的支持,瑞亲王福晋也建不成船厂。”
老大爷白了梁九功一眼:“皇帝多的是,瑞亲王福晋只有一个。”
康熙一股怒火起,还没发出来,那老大爷不紧不慢地又补了句:“雍正朝以来,咱们百姓过的日子一比一日好了,皇上还给瑞亲王福晋赐了亲王爵,当今皇上眼光不错,是个明君。”
听到这话,康熙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不过,皇上的爹不怎么样,他在位时咱们被贪官欺负,被倭寇欺负,活不下去了,一个村一个村地撑着竹排下南洋讨生活,船一翻,全家都淹死在海里,尸骨无存。”
老大爷目露欣慰:“现在好了,现在都好了。”
康熙怒气上头,没忍住,一口黑血喷出来,人往后一仰,吓得侍卫和梁九功都惊了。
“主子
,主子您没事儿吧!”
“快把马车赶过来,去医馆!”
医馆不用去了,随康熙南下的太医就在不远处候着,冲过来给康熙扎了两针,康熙悠悠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他的正前方,正四老九夫妻的塑像。
“主子爷,您没事儿吧。”
守门的老大爷提着水过来:“我就说咱们祠堂的井水有灵吧,这老头儿只拿井水润润嘴就醒过来了,都是咱们菁华亲王保佑哦!赶紧的,再给他喝一口,菁华亲王保佑你长命百岁!”
梁九功慌忙拍着主子爷胸口:“您别气着自己个儿,身子重要啊!”
“出去,朕要出去!”
“主子爷别急,咱们现在就出去。”
侍卫们赶紧扶起主子起身,站起来时康熙脚下一软,梁九功赶忙拉着他。
试探着走了两步后,康熙自己也觉得后怕。
好险呐,若是被老九夫妻俩气得再次中风,这次怕是好不了了。
出了祠堂的大门,康熙扭头看了眼祠堂门口正中央处悬挂着的牌匾,菁华两个鎏金大字,特别刺眼。
“主子,咱们去哪儿?”
“去海军衙门找老大,叫他安排船,明日咱们去叶家坡。”
侍卫到海军衙门的时候,直亲王正准备出门,听说皇阿玛来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我皇阿玛来了?他不在床上躺着养病来这儿做什么?”
侍卫不好答,只说:“太上皇明日要去叶家坡,请您安排船。”
“去叶家坡换防的海军前日刚走,没船安排他明日去叶家坡。再说了,他这么大的年纪了,万一死在海上或者叶家坡了,这么大黑锅我背?”
直亲王说话十分不客气,侍卫心里也赞同,他小声道:“刚才我们从东郊山脚下过来,主子爷吐血晕倒,好在醒过来后人没有大碍。”
东郊啊,直亲王直接问道:“他去看九弟妹的生祠了?”
侍卫点点头。
“都当过皇帝了,心胸还如此狭隘,气死了也活该。”直亲王的表情说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嘲笑。
直亲王骑马去康熙落脚的客栈,他进门时康熙正靠在软枕上看书,端的是一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模样。
直亲王见了只想说,要论装模作样,这老头是一流的。
“朝堂上为了修铁路都忙疯了吧,皇阿玛您不说为老四分忧,也不该为他添麻烦吧。您这破身子骨,若是死在外面,不是给他找事儿?”
这话一出,康熙绷不住了,手里的书朝他丢过去:“你这样臭嘴,不会说话就给朕闭嘴。”
“儿子知道实话难听,但是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直亲王苦口婆心道:“沙俄跟欧洲那边打仗快打完了,您曾经的笔友路易十四前年死了,他的曾孙路易十五继位,听说这位是个绥靖政策的拥护者,瑞典打不赢沙俄,这位路易十五肯定不会再支持瑞典,瑞典一败涂地,沙俄就该回
头打咱们了。您好歹也是当个皇帝的人,这点门道您看不出来?”
“朕叫你闭嘴!”
康熙坐不住了,站起来要揍人,没站稳,一下跌回床上,直亲王赶紧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