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1970年,那时候我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已经18岁,我一直把她们留在身边,制止她们离开关西。我告诉她们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她们的另一个母亲死于和鬼的战斗中。独自一人抚养两个孩子很困难,她们已经到了上大学的年纪,我总不可能让她们一辈子困在朝比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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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翻页,翻到一个新的篇章。
两名漂亮的高中生少女站在滋贺大学附属高中门口,旁边还有“庆祝卒业”的牌子,当时还没那么苍老的吉野夫人站在她们身后,一家三口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微笑。
不过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新的照片,相册后面的全是空白页。
许承延有预感,关键的地方要来了。
“我当时为了多赚点钱供女儿们上大学,去山上的神社讨了份差事,帮忙准备祭典和平时做法事和祭祀要用的道具。妻子原来是一名木工,之前把手艺传给我,之后也就轮到我做木工活养家,开始接周围村镇的订单,其中就包括朝比奈神社的。”
话题终于被推向高潮部分,随之展现出来的是一本上锁的相册。它比放生活照的相册薄得多,里面只有十几张照片,拍摄的对象是同一物品。
浅棕色的长方形大木盒,表面雕刻了许多复杂的花纹,详细描绘了神女降临的内容。
“这是……棺材?”
大木盒旁边还有个配套的盖子,怎么看都很像安葬往生者用的容器。不论这东西表面的花纹多么花里胡哨,本质还是个不吉利的东西。
天朝人比较避讳棺材从家门口经过,别人出殡时都尽量闭门不出,以免沾染晦气。
“神社里是没有墓地的,神道教认为死亡是不纯洁的事,这棺材应该不能埋在神社里才对。”
春日绫香发现了盲点。
既然不能使用,神社又为何要订做这么大一口棺材?总不可能是拿来装杂物用的。
“是不能埋在神社里。它的最终结局是和献给山之神女的祭品一起,沉入朝比奈镇背面的海里,以求得神女未来三年的赐福。”
吉野夫人说话的声音变得低沉,其中蕴含着些许愤怒,胸口起伏愈发剧烈。
“那些迷信的混蛋还真的相信所谓的神女,那个神女……只不过是个在姉川之战中战败,担心遭到织田军追杀,逃往深山的走阴人罢了。
当时近江大量征兵,原本不被列入考虑范围的,也成为征召的对象。她看见联军大败,知道织田信长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藏身于延历寺死路一条,才误打误撞来到朝比奈镇,被当时的镇长收留。”
强烈的情绪在这名老人的胸腔里回荡,她久久不能平静。
即使许承延知道她是鬼,早已经和诡异境融为一体,却能感受到相同的情绪。情绪是真实的,它并非是带有欺骗性质的宣泄。
等吉野夫人平静一些,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我只是没办法理解,这样愚蠢的事情竟然还能延续四百多年。战国时期的朝比奈镇,镇民们延续后代全部是通过内部消化,大家彼此之间结婚,后代也是如此。那人的到来改变了朝比奈镇几百年稳定不变的结构。”
“她不会是和镇长家的女儿……”
许承延想到一些不可名状的画面。
深夜时分,受伤的人和照顾她的普通少女呆在一起共商大计,进而商议到一个无比崇高和神圣的话题,从此改变朝比奈镇的血脉成分……
虽然很戏剧化,却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朦胧的好意会让那位想要通过实际行动报答收留她的镇长千金,将自己微弱的走阴人血脉分给这群可怜人。
从古至今,都没有规定每个人只能和一个人或几个人结合。
接着,许承延的大胆猜测得到证实。
“你说的没错。朝比奈镇当时的封闭程度超乎想象,镇民们世世代代把自己封闭在山林里,那位会一些走阴人的术法,镇上的人都是目不识丁的文盲,将她当成神女崇拜,每家每户都想让自己的女儿获得神女的血脉,于是,镇长家的客房内彻夜灯火长明*,直到清晨时分才熄灭。”
这时,春日绫香放下茶杯,问到:“这么详细的内容,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就好像是您本人亲历一样。”
面对春日绫香略显犀利的追问,吉野夫人只是笑着拿出另一本册子。册子的纸张经由特殊材料制成,保质期长,只要小心养护,保存几百年不在话下。
仅仅是四百多年的岁月,并不能把它侵蚀成无法辨认的废纸。里面的内容字迹清晰,连缺页也没有。
人不仅是个求知欲强烈的种族,也是个喜欢记载过往经历和知识的种族。强大的文明通过各种体裁传承至今,文字必然是最重要的一种。
用毛笔和黑色墨水写的札记是了解当时最好的证据,要立刻弄出这么一本古董不容易。
吉野夫人没必要编出一个详尽精彩的故事欺骗她们,欺骗这件事本身就毫无意义。鬼们不过是遵照过往的记忆和情感一遍遍重复以前做过的事,花绮樱子没能顺利找到诡异境里的特定规则离开这里,或许是少了一些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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