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整座婚宴阁楼变得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众妖魔面面相觑,怎么就变天了?
鸿钧则是捻了一缕粘稠猩红的风,脸色晦暗难明。
还是诱发了她的魔心。
混沌有神魔两面,草木生灵亦有正邪两道,他遇见它的第一面,它便在十万禁山里称王称雄,可见根脚里蓬勃着滔天的魔性,他带她行走诸天,遍识万物,就是想消磨她的暴戾之气,转回清正之道。
魔念压久了,是要泄出来的。
当夜,乾吉山,又有一尊魔物出世,它内有五阴魔境,又称禅病悲魔。
鸿钧一一破去了受想行识前四境,又踏足来到了最后一境。
其名,色境。
这里阴暗得不见天日,白骨血河垒起一座孤高的祭台,最中央生长着一株遮天蔽日的血红茶花,她下半截身躯被花苞吞没,低垂着头颅,绸缎般的乌发疯狂生长,淹没了整座祭台,面目模糊不清,双臂则被花枝高高吊起,纤细婀娜的腰线一览无余。
鸿钧涉过绛红色的暗河,等他抽身出来,道袍滴滴答答都是艳血,将他黏在原地。
鸿钧垂眼,双肩耸动,脱开了道袍。
他又登上了祭台,暖风钻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仿佛在他耳畔嬉笑逗弄。
他拨开凉丝丝的头发,第一次抚上她的脸。
“胖丸,师哥来了,快别睡了,师哥烤肉给你吃。”
她沉睡得越久,越容易被魔念夺了心智,让它反客为主,他需得尽快唤醒她。
她紧闭双眼。
“你入了魔,连师哥也不要了?”
她仍旧没有反应。
“是师哥错了。”鸿钧叹息,“你魔相三千,我不该违背你的天性,让你作茧自缚,陷入险境。如今你既选了自己的道,成圣也好,成魔也罢,师哥都不干涉你,你就痛快无畏活一场,大不了师哥给你收尸。”
这话把魔祖般弱给气醒了。
“什么收尸!姑奶奶要活个万万万年!!!”
她方睁眼,就被眼前的一幕艳煞。
素来衣冠整齐又清心寡欲的小师哥,此时散着发,内衫松垮,那严密交叠的领襟处松了两指,细细双骨如玉山起伏,她本就受色境影响,贪念放纵之下,胆大包天吮他美人骨,鸿钧不太适应这种陌生又奇异的涩痛,尤其是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师妹亵弄,生硬偏过头。
他皱起眉,又渐渐松开,接受了面前的困境。
若要带她出色境,想必是要舍身一回,也省得她成天在耳边念叨,要当他的小师弟。
算了,忍忍便过去了。
然而——
她第一次经男色,大惊小怪。
“小师哥你核桃红了!”
“……”
“小师哥原来你是大公——”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吗?那别吃了。”
他有些心烦意乱,面染一丝薄怒,严厉训斥了对方。
她乖乖闭嘴。
但没消停多久,这夯货又小声问道。
“小师哥你有没有守宫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