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拉肚子。”
“拉了再吃!吃光为止!”
小哥当场破功,他低头咳着,轻不可闻笑了一声。
还真是小孩心性。
“你笑甚么?”她小臂攀上小哥的肩膀,踮起脚尖搂他的肩颈,“你笑得太快了,我没瞧见,你再笑一笑给我看。”
他一本正经板着脸,“你都要卤了我,你很凶,不给你笑。”
“我哪凶啦哪凶啦!我这不是还没卤吗!”
她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抓着他的衣襟,使劲嚷嚷着,冷凉两指松松遮住她的眼,他曲下了膝盖,浅吻她唇心,气音轻轻,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妥协,“我这不是,还没跑么。真跑了,怕不只是做成卤货那么轻易。”
算他识相!
她眉开眼笑,主动凑上唇,“我不要那么轻的,都感觉不到你。”
他轻声问,“那要怎样呢?这样么?还是这样呢?”
红布似水波一样,晃晃悠悠。
兔小哥:“!!!”
老祖在上!
它绝对没有动摇道心!
兔小哥脸色通红,一溜烟儿跑个没影。
小哥极快瞟了一眼,黑水丸瞳剪灭了寒芒,又慢慢转回湖中央,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边吻边上楼。
红盖头滑到了肩头,又被压在了腰后。
她突然昂起头。
小哥:“?”
她委屈道,“渴了,还饿了。都怪你,亲了那么一阵儿,还没办到正事,你果然是阴痿吧。”
小哥:“??”
是谁扒着我嘴不放的?
还有是谁说只要长得好看就不介意阴痿的?
小哥似乎习惯了她的行事章法,他叹了口气,轻拢她衣襟,便曳着满床的乌发起身,到窗边给她起了小风炉。
风炉里没有余炭,他便用双指挟住,投进一块块银骨炭,它裹缠一层白霜,颜色美极,却不易燃烧,你得细细供着她,用最绵软的丝帛烧成最艳的猩红的灰,煨进她的骨缝深处。
待得她被煨得暖了,热了,烫了,自个儿不觉得吃亏,便也愿意热烘烘的,从那唇缝里,发丝里,眼窝里,漏出一点点白霜融化的饴蜜。
“咕噜——”
清冽的泉水被炭火煮得半沸,翻出细条白浪。
他动作不紧不慢,细细捣碎了那团不听话的小茶饼,又在她身上洒落细姜、碎葱、薄荷、桔皮、盐粒等。若她要闹,不要紧的,先抱一抱,哄一哄,第一沸的火候怎么能够,平淡只会怠慢她。
高高的马尾凌乱撂在胸前,他双臂牵着松松垮垮的白衣,又开了第二沸。
般弱低头去看,这是正正好的时辰,沫饽飘了出来,大朵的,云般厚密,小朵的,比嫩枣花还要轻巧,她不厚道笑了一声,被小哥投来一眼,半斤八两的,谁笑话谁。第三沸已是热得烫手,波浪滔天,又带着一点经久缠绵的余颤。
小哥手指细长,骨节分明,端起那一盏热茶汤时,眼皮细褶处的鸭卵青也化开了一笔煮沸的胭脂,稠得艳艳生辉。
“这碗茶汤,绿的,最适合你。”
般弱:“?”
不知为何,总感觉他在骂我耶。
但她抬头一看,风炉的炭火还烈着呢,小哥懒懒靠在床边,马尾被她扯得乱七八糟,颈后一圈又细又红的牙印,像天光泄了斑斓,轻风骋了暖日,藏不住一点传世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