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时候,那个幼稚又崩溃的男孩,对初恋放着狠话。
“你他妈今天走了,我就不爱你了,我要变坏,跟很多很多女孩好。”
我要这个爱你的男孩,死在昨日,死得彻彻底底。
我要他面目模糊,身体不再有任何禁区,它会被任何的来访者破坏,让你再也无法辨认那些你留下的痕迹。
学坏对男孩来说,总是那么轻易。
灌入喉咙的第一口烈酒还呛着,烫到指尖才知道掸开的烟灰,他带着一股蓄意报复的痛快,下了这场风月,从生涩到熟练,再后来,他的皮囊也被养得艳了,双眼荡着潋滟的桃花水,玩到起兴时,嘴唇压着烟,喉咙烫着酒,眉眼轻挑,单手解开女孩的腰后带子,惹来对方的暧昧娇喘。
周围则是轰然叫好。
坏男孩吻过那么多的唇,他早已懂得不动声色,收敛真实的自己,谁也不知道他最满意哪一张嘴的甜蜜。
谁也不知道他依然惦记着初次他是怎样哭着与她颤抖。
深入血液的。
疼痛那样粗糙又真实。
周璨半张脸藏在阴影里,骨感里有一分冷艳,唇色红得粘稠。
当个没心没肺的坏男孩,是否能摆脱她的阴影?
是否能洒脱地不再想她?
他会比现在更快乐吗?
女孩的裙摆暧昧不清靠近他的手指,衬衫纽扣解了两颗。
她绑了马尾,用的是活泼可爱的方块图案。
不是她。
他竟出神地想着。
她系马尾从不会用方块。
周璨倏忽起身,玻璃杯被他手肘撞了出去,袖口溅了一片猩红。
女孩吓了一跳。
“eric,你去哪里?!”队友眼尖注意到他的情况,女孩满脸通红,手足无措,他不由得叹了口气,eric真是不懂享受,难得有那么好的资本,却像个小男孩一样守着他的贞操,不肯向任何人开放他的宝藏。
“头疼,回去睡觉。”
周璨丢下一句。
他搭乘了最早的一家航班回国,眼里交替着昼夜的云层,星海也失去了颜色。
他落地京桐机场,压着鸭舌帽,行色匆匆拦了车。
他饥肠辘辘,却不想进食,像游魂一样,飘进了她的大学。
知大同样热闹,学生们三三两两,结对成群。
今天是校庆。
他忽然升起一些莫名的期待。
歌声飘渺,远远传来。
“我们天各一方……”
他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不远处的情侣。
月光瀑洒在她的睫毛间,似有碎金闪烁,她盘着发髻,摇着流苏,穿了一条很合衬的丝绒油画裙,复古秀气的小方领,锁骨点缀了一排珍珠,也许是太冷,男友脱下了他那一件厚实的皮子,就要披在她身上,她表情嫌弃,正在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