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皇位是偷来的,心虚匆忙得连狸猫尾巴都忘记敛了罢。”
轰!
朱解厄脑海仿佛被重锤击穿,最害怕见光的秘密被晒在了阳光底下,就像是一头被扒了虎皮的肥硕老鼠。他起先是手指微微颤动,面庞的肌肉也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疯了!张夙生你疯了!乱臣贼子,诛,诛你九族!”
探花郎目不转睛盯着俩人的交锋。
天子已失了分寸,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反观另一边,张内臣骨相艳绝,兴许是去势的缘故,他身形纤细清瘦,肌肤白冷而浅,好似一件华贵天成的青白釉器,探花郎又不禁想起了早年传闻,说血衣督主貌若娇俊观音,是天底下难寻的极品娈童,差一点就要被喜好美色的天子纳入内帷。
“别乱看啊你!”
场中局势相当混乱,竟然还掺杂这一桩陈年旧案,淑妃焦急不已,连忙拉住情郎。
“小心他剜了你双眼!”
这张狗早年还未壮大声势,总有几个不长眼的贪图他美色,不管是口头调戏,还是目光玷污,俱被夺了口舌跟双目。淑妃之前挑拨程贵妃,也只是敢在称呼上轻蔑他一两分,但在本人当前,淑妃绝不敢开这个口。
她又不禁看向般弱,生出佩服之意。
似这等无情无义的阉人,竟连她恶身都肯口舌伺候,也不知她是怎么调教这恶薄的太监情郎!
难道太监做情郎真的那般快活?
淑妃动摇一瞬,对探花郎有些嫌弃,脸比不过人家也就算了,连口舌功夫都不行,若不是自小的情谊,她哪里会看得上他这个除了读书啥都不会的落魄书生!
探花郎:“?”
又听那掌印大人玩味地说,“圣人不是早就诛了我张氏吗?噢,我却是忘了,我姓朱,不姓张。”
般弱:“!!!”
这是要摊牌的架势了?
草、草率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你们最开始的目的是来浅浅捉个奸的啊喂!
掌印他不仅浅浅捉了个奸,还浅浅拿捏万岁爷。
他袖笼下的双手白皙修长,轻而易举摆弄了一介天子的命运,当即有蒙面死士出来,压住朱解厄,喂他一颗口不能言的药丸。
“呜呜!”
朱解厄拼命挣扎,口角留下涎水,狼狈又耻辱,如同笼中困兽。
他双颊泛开不正常的红晕,咬牙切齿辱骂,“阉,阉狗,哈,你阉……”
般弱正观战,就被一只冰凉的手心掩住眼皮,将她环入怀里。张六被世人骂了千八百回阉狗,也忍了千八百回耻辱,他折下双膝,爬上高位,什么污的脏的没听过,早就修炼出一身非比寻常的养气功夫,眉眼宛若山岳静海,不起一丝波澜。
再说,阉狗又如何,只要她愿给,他足够快活。
他朝着般弱温声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别做了噩梦。”
淑妃和探花郎:“……”
他们更会做噩梦好吗!这简直就要吓死了!
本就是出宫美美约个会,谁想到当场目睹一场惊天大变,天底下有比他们更倒霉的野鸳鸯吗?
“淑妃娘娘,褚大人,你们捂耳朵作甚?”
掌印抱着软玉温香,还不忘撩拨其他人。
“咱家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浅浅笑着,“褚大人,圣人心怀万民,欲要戒断淫欲,勤勉政事,开赴太平,您怎么看?”
戒断?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