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琴雪声修为消失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羁绊同时也解除了,君不见又成了无主之剑。他并没有立即去寻找新主人,反而在般弱身边待了下来,并时不时地,充当中间人,把琴雪声的东西用在她的身上,温养经脉,增加寿元。
他莫名恐慌起来。
琴雪声用情至深,她会不会,再一次回心转意?会不会丢下他?
他会不会又一次看着他们同证天地?
难道这场故事,他只能当旁观的、阴暗的配角吗?
当天晚上,他失控了,主动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将炙热情意尽数倾吐。他就是想要她,不顾一切占有她,他要她眼中,只剩下他的存在。
从上古至今,君不见变换了四重身份,情剑、魔剑、法剑、忘情之剑,又在这雾气喧闹的一夜,在她的抚摸下,重新化作情剑。
如同一场轮回。
剑从诞生时起,便是凶险之物,两边开刃,生而为杀。
与她亲热之时,他刻意收敛他的肆虐、凶残、暴戾、冷酷,隐藏这见血封喉的利刃,像旁人所说的那样,当个会疼人的小郎君。
他时刻感到不安,他是否会伤了她?
鹦鹉洲的中秋之夜,他们做了好多只竹灯笼,系在细长的竹竿上,一杆杆挂到院墙、瓦檐、露台。
满院子错落着灿亮的光影。
她站在斑驳的灯影中,如同一场温柔旧梦。
那样的不真实。
他迫切想要个名分。
君不见用布条绑着竹竿,固定地方,装作不经意喊了声,“娘子,布条好像不够了,你再拿点来。”
她脆生生哎了一声,从竹篓里扯出一条,给他递上。
女人乌发簪着他新买的朱钗,仰着脸望着他,澄澈的眼眸荡漾着波光,也映着他。
君不见忽然很想吻她。
他双腿绞着柱子,往下折腰,以诡异扭曲的姿势,吻上女人的唇。
她震惊无比,含糊叫了声,“我去你老腰不会断吗。”
君不见用他的身体力行证明了他的腰不会断。
剑,兵器,无情物,主杀伐,而他最后入了情。
当月光铺在桂花树之上,院子夜凉如水。竹灯笼高悬四处,偶尔摇曳出嘎吱的散漫清响。
她又一次困倦趴在他的胸前。
少年摇着耳边的碧绿珠子,吻了吻她额头,低声说,“百年之后,我殉你的葬吧。”
这一次,是真正意义的殉葬。
他会折成两半,守着棺椁,永远地,陪着她沉睡不醒。
总不教她寂寞的。
“……什么掌?我不吃鸭掌……混蛋,我要吃鸭脖子……”
“好,明天起早就买。”
剑灵难得好脾气地应允她。
今夜灯火三千,他为他的姑娘,入了最后的鞘。
从此我不当人间兵器。
当你枕边最温柔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