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俯下了身,看了看,这俩灯笼的谜面她都有谜底,一个是“夹”,一个是“含”。
虽然都是动词,但“夹”的话,会更好地表现吧?
“含”毕竟要含点什么东西,这秘境里的邪物众多,她不想碰。
而且也不想含手指。
她正要挑“夹”的那盏灯笼,身旁的人却说,“挑左边那盏。”
听他说得那么郑重其事,莫非是有什么苦衷?
般弱决定顺从小仙男的意见,将手里的“含”字掷出。
“小师哥,有什么必须要做的缘由吗?”
女子乌发垂腰,弯腰提灯,回头问。
“有的。”
那神仙相貌突然在眼前放大。
清浅的气息拂过夜风,又夹着一阵微风细雪。
他含住了她的舌。
楼上灯火在小师哥的眼皮上晕成了水。
他闭着眼,睫毛长如蝶衣,近距离一看,鼻尖还有一粒浅浅的、不易发觉的小痣。
情愫暗涌。
童子:“……”
如果可以,它想骂街。
般弱也想骂街。
她还没接过一炷香的吻。
那可是整整三十分钟啊,哥哥咱们会断气的好吗。
但事实证明,小师哥完全没有浪费这三十分钟,他起先闯入也带
着一点儿惊惶,后来待得习惯了,细微地、温柔地描摹她,似要将自己一生的热切都渡给她。
一炷香后,般弱总算能说人话了。
她还没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失态的掌门师兄率先捂住了自己的眼,低低道,“方才心有所悟,不知为何,甚想,吻你。就好像,错了这一次,就没有下次了。”
半晌,掌门师兄又摸了摸脸颊,微微失落。
怎么是冰的。
这该是热的,烫的,燥的,羞的。
戏文里说,同心上人肌肤相亲,那是天底下最欢愉之事,必用脸红来回应。可他却连这心尖儿上这一点微末滚烫的热,都无法传达给她。
他第一次意识到,他修的是太上忘情。
身躯永远是冷的。
他给不了她一个普通男子最赤诚最热烈的情绪和反应。
“师哥,你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就失落忧郁起来?
“无事。”他掩饰自己,忽又想到,若是道侣之间,最计较这些藏着掖着不说出的话,于是犹豫几分后,坦然相告,“小师妹,师哥可能没办法当个正常的男人。”
般弱:“!!!”
那天晚上她观测到的不像这回事啊。
“但你放心,师哥,能有的,定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