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青愕然,有些犹豫。
宋积云脑子转得飞快,道:“是不是不方便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在诱宁王再次出手?”
邵青见瞒不过她,干脆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公子怕宁王在宋府动手,伤及无辜,这段时间都悄悄歇在梁县的县衙。”
宋积云想到那团血衣。
虽然不是元允中的,却可以想见元允中曾经遇到什么。
她道:“这个时候方便见他吗?”
邵青笑道:“方便!换地方住也不过是怕宁王孤注一掷。如今万贵妃的侄儿悄悄来了景德镇,宁王向来和他走得近,他应该会想办法走万慎的路子。他应该不会再来沾惹公子了。”
宋积云道:“这个万慎来景德镇做什么?我要是没记错,万公公曾经为他专程让我烧了一批甜白瓷。这人是适逢其会还是专门过来?”
邵青道:“应该是适逢其会。他这次是为御窑厂过来的。明年是太皇太后整寿,万贵妃有意讨好太皇太后,要为太皇太后的寿诞烧制一批瓷器。”
这关系到宋家窑厂。
宋积云道:“知道准备烧什么瓷吗?”
“暂时还不知道。”邵青笑道,“万晓泉只知道万慎过来了,还没有拿到造办处的单子。他应该过几天就会去找你了。”
两人边说,边去了县衙。
这几天元允中都在这边休息。
看见宋积云,他颇为惊讶:“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他说着,朝邵青望去。
邵青无奈地摊手,道:“是宋小姐看出来的。”
宋积云越发觉得有些话她得问清楚了。
她笑着一面打量着室内的摆设,一面随意地道:“我有几天没见着伱了,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书房地锦纹的红漆窗棂支着,七里香的花簇在月光下如玉般光洁,清新淡雅的香气绵长而又幽远地飘浮在空气中。
元允中亲自给宋积云斟茶。
修长的手指在昏黄的灯光下犹如玉琢,比那七里香更耀眼。
“我身边有按察司,有锦衣卫,有巡检司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淡然地道,微垂的眼帘睫毛根根分明,笔直的好像那排队的小树苗。
宋积云笑道:“谁知道你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元允中不解地挑了挑眉。
宋积云斜倚在太师椅上,轻轻用碗盖拂着茶水上飘着的茶叶,笑道:“你既然能调动按察司,又能调动锦衣卫、巡检司,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叫,就跑去无名寺了呢?”
她望着他的目光炯然有神,透着洞察秋毫的狡黠,好像能把人的心思都一眼看透似的。
元允中心中微颤,端着茶盅的手顿了顿,却七情六欲不上脸地道:“还犯不着!”
“是犯不着吗?”宋积云微微地笑,笑容透着镇定自若的笃定,道,“不是应该宁王给你送的信里提到了我,让你投鼠忌器吗?”
元允中难掩诧异。
果然。
宋积云的心却一沉。
她早就应该想到。
元允中从来不做无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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