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无妨,为夫昨天就请过假了。”手里的扇子顿住,看了窗外一眼,回头抿嘴轻笑。
黄硕闻言,心中的离愁别绪顿时泛滥成灾,鼻头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下来了。
诸葛亮掏出帕子,亲自替她揩去眼泪,柔声安慰道:“娘子,等我们拿下汉中,许昌便指日可破。等灭了曹操之后,我们就能和岳父岳母一道隐居山林,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千言万语全堵在了嗓子眼里,黄硕泪如雨下,又不愿意扫了他的兴致,唯有用帕子捂了口鼻,拼命的点头。
因为自己而连累娘子四处奔波,诸葛亮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强按下心中的酸楚,他轻笑道:“一路上山长水远,有诸多的不便。娘子还是象以前一样换上男装的好。”
“嗯。”黄硕吸着鼻子抬起头来,再次叮嘱着:“我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了,再说还有龙十他们护送呢。夫君且放心好了。我会赶回来过新年的。这段时间,孩子们我全托付给弟妹了,夫君勿须过于操心,自己要多保重。不要喝太多的浓茶,也不要每天熬的太晚……很伤身体的”
虽然这话从昨晚开始,诸葛亮已经听了不下四遍,但是,他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娘子罗唆唠叨。每次他都是一边听着,一边含笑“嗯嗯”回应,心里更是暖洋洋的。
终于到了叉道口,小马车停住了。诸葛亮突然把黄硕搂入怀里,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娘子,保重。你对诸葛亮的恩情,亮永远铭记于心。”说罢,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毅然转身跳下车。
象是有一道强电流流过全身,黄硕怔住了,难道猪哥早就知道自己在挖地道了?
她急忙撩开车上的窗帘。只见他玉立于路旁,正笑眯眯的轻挥羽扇向自己道别。
车子缓缓的再次启动了。诸葛亮和江大牛挥手道别的身影渐行渐远,黄硕的视线再一次水雾迷蒙,模糊得稀里哗啦。
龙十等人骑着马默默的跟在小车两旁。又走了十来里,车内终于传来了一道平静的命令:“停车。”
众人皆齐齐打住,注视着车门。
车帘掀开,身着男装的黄硕从车内钻了出来。
龙十咧嘴一笑,跳下马来,亲自将黄硕的座骑从车头解下来,递上马鞍:“会长,请。”
黄硕一手接了过去,翻身上马,轻喝一声,转眼就扬长而去。
龙十对垂手侍立在车前的青年车夫问道:“接下来,你们知道要怎么做吗?”
车夫恭敬的回答道:“属下明白。”
“嗯。一入荆州地面自会有三名弟兄前来接应。保重。“龙十一个大跨步提腿上马,带着身后两骑跟上了黄硕。
车夫望着前方扬起的道道尘土,回头对余下的人说道:“走,我们回荆州。”
大约响午时分,刘备就收到了回报:清晨,诸葛夫人在十余骑的护送下,乘一双马青布小车出城往荆州方向去了。诸葛大人和管家亲自送行。
刘备坐在几案前眯着眼睛沉思片刻,立马拿起笔刷刷的开始写信。顷刻,信成,放入黑色的锦囊内,他亲自用红油封了,招来侍者:“速速送与荆州关将军处。”
一个多月后,他收到了关羽的回信,说,诸葛夫人带着十余名护卫回到了草庐。回来后,她闭门不出,在家尽心尽力的侍奉双亲。
刘备握着锦信,抿唇苦思。过了一会儿,他将手里的信置于案前点燃的油灯上。看着渐渐化成一缕淡淡青烟的锦帛,他轻笑着自言自语道:“毕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而已,能有多大的能耐!”
他哪里知道此刻的黄硕正蹲在房陵太守府下的地道里察看工程呢。
这个地道挖得很大,足足有两人并肩宽、一人高。两边的墙壁每隔十来米就开有一个放置油灯火把之类照明用具的小孔。
黄硕指着头顶问道:“上面真的已经是太守府了?”
王叔点头:“是的。再往前面就要挖到太守府的地基了。”
黄硕抬头望着地道顶,眉头微蹙:“这动静会不会引起上面的人的注意啊?”
王叔笑道:“没事的,现在我们只有白天才开工。而且,大姑奶奶为了掩护我们,从明天起,她会以翻新主院为由,接一部分人入府从她的卧室里开挖。这样的话,两头对挖,能大大的加快进度。我估算了一下,不出半个月就能挖通进度。”
“那就好。”黄硕轻吁了一口气,从猪哥的表现来看,十有八九是知道这回事了。这段时间,她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怎么知道滴?所以,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生怕瞒不住蒯琪。这家伙也是一个十足的人精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敢躲在道观内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