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好食物的兔云端着锅来到山洞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天锋一阵哭一阵笑的,好像是发了什么神经病一样,不过倒也难怪,宋儿姐自从受了伤,天锋哥连眼都没合过,整个人都忧郁了不少,自己也不敢跟他说话,在自己看来,他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不,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天锋哥,吃点东西吧!”
兔云端着锅走进山洞,把锅放在桌子上盛了一碗肉汤端到了天锋的面前。
天锋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刚想用勺子盛点汤让宋儿尝尝,谁知宋儿闭着眼睛好像从未醒来过一般,病态的脸上安静的像是死去了似的。
“宋儿姐还没醒呢,你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吧!”
兔云从天锋阴沉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属于人的生气,冰冷煞白的像是能滴出水来,若是宋儿彻底醒不过来的话,天锋估计也不会独活下去了。
“我不饿,等你宋儿姐醒了,我和她一起吃。”
兔云叹了口气,给自己盛了一碗后走了出去,看着外面雪白起伏的山峦,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想些什么,从小到大,自己从未过过如此清闲的生活,没有人给自己布置一定要做的事,也没人检查自己的功课,更没有什么需要自己立刻去完成的事情,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变得没有意义,没有所谓,一股从束缚中解脱的轻松,只是心头总有一丝丝的失落,好像自己脱离了命运的正轨,连修正的必要都没有了。
日月沉沦,光暗交替,这样的生活只是让时间变得更快了一点,的的确确是少了一丝度日如年的感觉,这倒是挺遗憾的,正如端着的这碗汤,不知不觉就已经凉透了。
山洞内,兔云一离开,宋儿就调皮的睁开了眼,天锋那疲惫的脸上立马挤出了一个笑容,他现在的确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自己幻想的,但宋儿的眼睛他太熟悉了,她的瞳孔中带着一丝的红色,这也是为什么自己给她起了一个兔子外号的原因之一。
“你肯定是饿了,刚煮好的肉汤,你得多喝一点补补身子,这样才能很快的好起来。”
天锋端着碗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宋儿,一边喂一边说着:“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田里收粮食时下了大雨,让你走你非不走,淋着雨把粮食收完后,你就发起了高烧,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当时我也是这样一口一口的喂你吃饭、喝药,你说药太苦了喝不下去,我又去给你找蜂蜜,脸上还被叮了好几个大包呢!你还记得吗?”
宋儿一边小心吞咽着一边连连点头,她觉得自己亏欠了天锋太多,自从离开了那不堪回忆的家,不管是在学院里还是在这儿,都是天锋在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而且从未向自己索求过什么,任由自己变本加厉,终于把自己惯成了一般人接受不了的样子。
这会不会是他的阴谋?
宋儿的嘴紧紧闭着,任由天锋怎么哄也不张开,睁大了个眼瞪着他,向他传达起自己的意思。
“你是不是想把我惯坏,然后让我嫁不出去!”
“啊?你想说什么?我读不懂哎······”
读懂了她想法的天锋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似乎打算赖账到底。
宋儿斜着眼望着他,鼻子和眉头皱在了一起。
“你就是这么想的!要把我惯成一个人人都讨厌我的人,然后你等着看我的笑话对不对!”
“啊?你是觉得这汤太烫了是不是,那我给你吹吹。”
“你不要扯开话题!”
宋儿的眉目间火光四射,想要表达的意思十分清晰,但天锋不断的装傻充愣,把宋儿气的想从床上蹦下来给他一顿粉色的铁拳。
赶紧嗦了几口快凉了的汤,兔云长长的吐出一串白气,没有烦恼本身就是一种烦恼,这样太容易让一个人失去目标,他觉得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肯定会变成一个废物,一个只知道呼吸还有制造粪便的废物。
看着碗里剩下的一点残渣,兔云抿了抿嘴唇,手腕轻轻一弯,将还冒着一丝热气的残渣倒进了雪地中,出神的看着被融出的一块窟窿,好像这样发发呆也挺不错的,但长年保持的紧绷神经没法让他就这样静下心来,一股子烦躁的悸动在他的身上来回游走,好像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来这儿的几天,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闲的那啥疼。
雪白的天空兀的出现一块黑点,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慢慢从蚊蝇大小变成了树叶大小,在这冰天雪地的白色世界,没有参照物很难判断距离的远近,兔云抬头望着,眼睛很快干涩了起来。
萧瑟的寒风不断,已经好几天看不到鸟儿飞舞的身影了,冷的就连树枝都不敢摆动,生怕动一下就会嘎嘣一声断裂,从此淹没在无尽的白雪之下腐朽殆尽。
实在忍受不了眼睛干涩的兔云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时那块黑色已经到了自己的眼前,正扑扇着一对宽大的翅膀注视着自己,浑身漆黑的像乌鸦,但又比乌鸦大上不少,前段凸出的像嘴一样的喙不断开合,但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有些不知所措的兔云就这么跟它对视着,他从这东西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的生命气息,反而更像是魔法造物,不过自己读不懂,一时间也忘记了怎么去解化它。
“天锋哥!”
兔云的脸憋的通红,脑子里一片空白,头也没回求救般的喊了一声。
听到动静的天锋放下碗走了出来,伸手接住了和兔云对视的黑鸟,落在他手上后扑扇了几下翅膀后变成了一卷绑着的羊皮纸,天锋掂了几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传递情报物品常用的隐蔽魔法,学院里是不会教这些的,你不认识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