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一个宫女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险些与沈云绾撞在一起。
紫竹见机极快,连忙把人隔开了,以防万一,扶住太子妃的手臂,将人保护得风雨不透。
“太子妃娘娘,救救奴婢。”那宫女披头散发,抬起脸后,露出了一张有些熟悉的容颜。
这宫女赫然是从前服侍过齐若姝的春桃。
“你是春桃?”紫竹认出了来人,眉头紧紧皱在了一处儿,“你这是犯了什么事?把自己搞成这样?”
齐若姝死了,春桃知道许多秘辛,竟然没有给齐若姝陪葬,这让紫竹觉得有些奇怪。
“太子妃娘娘,伺候陈娘娘的宫女污蔑奴婢盗了陈娘娘的金簪,可奴婢连金簪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求太子妃娘娘给奴婢做主。”
春桃满脸是泪,看起来狼狈极了。
她话音刚落,几个宫人提着宫灯追赶而来,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看到太子妃一行人,那些追赶来的宫人脸色一僵,连忙伏地行礼:“奴婢参见太子妃娘娘。”
“这大晚上不睡觉,这般兴师动众,闹的又是哪一出?”沈云绾语气淡淡,一张如玉的面庞映照着灯火,愈发晶莹剔透,白皙无瑕。
有那胆大的宫人偷眼望去,只觉太子妃那张面庞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让人辨不出喜怒,像是神龛上供着的神只一般。
她连忙怯怯地缩回视线。
“启禀太子妃娘娘,这个春桃胆大妄为,盗取了我们家娘娘的金簪,奴婢审问她时,被她借机溜走,还打伤了看守她的人。”
一个宫人大着胆子说道。
“哦?”沈云绾的唇畔翘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你说这春桃盗取了陈娘娘的金簪,若不是近身服侍,又怎么会有机会?”
“回禀太子妃娘娘,我们家陈娘娘心好,见这春桃被人欺负,才会把她要到身边,没想到她却恩将仇报……”
“你休要胡说!太子妃娘娘明鉴,那陈娘娘要了奴婢去,分明不怀好意,果然,这才两天,就找了偷盗的借口要置奴婢于死地!”
春桃哭得涕泪横流,模样好不凄惨:“奴婢不敢奢望其他,只求太子妃娘娘赐奴婢一条活路,蝼蚁尚且偷生!”
紫竹见状,冷着脸道:“奴婢不知,这后宫何时这样没规矩了,陈娘娘是什么位份,竟然能越过宫中六局,插手宫人的分配。太后娘娘发话了吗?”
紫竹打蛇打七寸,方才还理直气壮的宫人们瞬间便哑口无言。
紫竹冷笑了一声:“太子妃娘娘慈悲为怀,既然今日撞见了这桩事,便不能任由你们罗织罪名害人性命,此事便到此为止。若是你们不服,那就只好禀告给太后娘娘,由太后娘娘做主!”
宫里谁不知道太子妃在太后娘娘那里有多受宠,为了太子妃,太后娘娘不惜和陛下翻脸,她们哪敢再对着春桃喊打喊杀,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等到那些宫人消失了,春桃从袖中掏出帕子,将脸上的泪水擦得干干净净。
她眼里的惊恐、愤恨便如见到太阳的夜露一般,悉数蒸发殆尽。
“不是安排了你出宫吗?”
沈云绾蹙起黛眉,眼中并无不悦,倒是不解更多一些。
紫竹听着太子妃娘娘的问话,惊讶得瞪大眼,睫毛眨动的厉害,这里面居然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按照娘娘的安排,奴婢本该在昨日出宫,谁知,就在头一天,那陈氏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竟把奴婢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