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久久没听到他的回答,顾雪夏睁开眼睛,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不用。”看了她一眼,干脆地拒绝。
而后回过头盯着路面,“我不想让你的善良沾满铜臭气。”轻描淡写一句,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郑重。
顾雪夏心头一暖,被他握着的说回握住他,唇角染笑,纠正道:“是我们的。”是我们的善良。
“嗯。”车外的路灯昏暗的灯光断续落进车里,男人眼底的笑意在这明灭里越发深沉。
……
这春节一过,天就渐渐暖起来了。
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只要还活着就得继续往前。安静了小半年的SG终于推出今春系列珠宝。
依旧带着浓烈的顾式风格,刚硬的线条以及首次运用在设计中的机车元素,让人不禁联想到在平原上狂奔的不羁的生命,那种对自我自由的疯狂追寻以及独立独行的个性让这个系列一上市就受到众多年轻消费者的热捧。
站在店外,看着那巨幅的黑白海报,顾雪夏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而后如释重负般笑了笑。
不羁、自由、带着些许对这个世界的不屑,这就是她的苏楠;但,炙热、浓烈、又有让人头疼的执着,这也是她的苏楠。
记得苏楠走后第一次拿起笔,绘下的全是阴暗沉重的线条。那时想着要将自己的悲痛和思念注之笔端,好叫在天堂的她看看她让她多么难过,看看她有多麽狠心。但是等到真的拿起笔要画出一幅完整的设计图的时候,却惊觉自己最想表达的竟然是她生命中最吸引人的部分。
算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纪念方式吧,希望她的美好能感染更多的人。
在街上闲逛一圈,顾雪夏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少夫人,您回来啦。”薛姨开的门。
“嗯。”顾雪夏边换鞋边应了声,没看到厉景行的鞋子,正要询问,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说过今天要陪齐助远出去一趟,可能要晚点回来,不用等他回来吃晚餐了。也便没有多问,径直走了进去。
吃过晚餐,顾雪夏端着一杯热牛奶坐在小阁楼里,小机的上的手机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木格天窗打开了一半,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嵌着微光的夜空,春夜的凉风时不时地拂进来,吹得画架上浅浅别着的画纸沙沙作响。
忽而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听到白管家和厉景行说话的声音,顾雪夏将剩下的牛奶喝完,然后慢悠悠地下了楼。
等她推开卧室的门,屋里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有浴室里传来细微的水声。刚走两步就看到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上前一件一件地捡了起来。看着裤腿上的泥印,不由纳闷,这是去了哪儿,弄成这样。
“啪”一声轻响,外套里的钱包不小心掉了出来,恰好露出了钱夹里放着的照片一角,好奇地捡起,定睛一看。
这不是她么,照片里,她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眉眼都是笑,可是她怎么对照片的场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她一没事就在呆着书房,不记得也正常。
只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她对这个场景没什么印象,但是却感觉自己曾经看过这张照片。
“咔嚓”,打断了她的思绪。厉景行脖子上搭了一条白色毛巾,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顾雪夏合上钱夹,“洗完啦?”
男人随意扯起毛巾的一角擦着头发,朝着她走过来,“嗯。”
顾雪夏将衣服放到衣篓里,然后接过他寄过来的毛巾,微微踮着脚熟练地帮他擦头发。
“今天去哪儿了,弄得身上到处都是泥。”
“陪齐叔出去采风去了。”
“采风?”
“嗯,齐叔是个业余画家,今天心血来潮让我陪他去采风。”
顾雪夏听完,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