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一片漆黑,这样的黑暗中,也安静得可怕,安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并不急着去开灯,而是摸了摸身旁,没想到手指触到的事一片冰凉。
打开床头灯,看了一眼表,凌晨一点多。
皱着眉,一脸疑惑地坐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周围,半个人影也没有。
都这么晚了,景行去哪儿了?
下床走出了卧室,正要去书房的时候却发现二楼的放着钢琴的地方亮着灯。缓步走了过去。
一转弯——
白色的三脚架钢琴上放着一瓶已经喝掉大半的红酒,而厉景行轻倚在钢琴上,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端着高脚杯,视线透过窗帘半开的窗户看着夜空。这样的场景,莫名地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听到她的脚步声,男人回头。
“醒了?”
“嗯。”顾雪夏轻声应答。
厉景行将酒杯也放在钢琴上,朝她伸出手,温言:“过来。”
顾雪夏依言走过去,把手放在他手心,任由他牵着走到他面前,然后被他从身后抱住。
厉景行双手环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颈间,“雪夏……”
呼吸间满是红酒的醇香,顾雪夏恍然也有些微醉,“嗯?”
“你看今晚的天多么干净。”
顾雪夏抬头看看天,没有月亮,就连微弱的星光都没有,很黑,但也很纯粹。看着这样的天空,这段时间因为各种事情疲惫的神经,不由放松下来。
“苏楠的事……”厉景行嘴唇掀了掀,最后只剩,“……对不起。”
顾雪夏摇摇头,“不用说对不起,我明白的。”
稍稍侧头,对他道:“但是以后这种事不许再瞒着我,无论多么让人难受,总要我和你一起分担。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花瓶。”
男人深邃的眼里隐隐含笑,收了收手臂,却不言语。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她,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良久,男人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
“小时候,我妈说过一句话,‘人生那么长,总有绝望的时候。如果觉得自己看见了地狱,要相信物极必反,要相信地狱深处一定会有阳光。’长大之后我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雪夏,答应我,你不会忘了这句话。”
因为这一句话,气氛莫名有些沉重,就像即将分别一般。顾雪夏看着夜空,浅浅一笑,
“嗯,我不会忘。但是,景行,地狱深处不需要有阳光,只要有你就够。”
身体一僵。
“叮——”什么东西落在心湖,漾起一圈又一圈带着微光的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
☆、你这个疯子
“叮咚。”一颗水珠从刚刚关上的水龙头里滴落。
厉子轩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边擦脸边往卧室走。
“嗡嗡嗡~”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走过去一看,是那个好久未见的号码,不慌不忙地接起,
“喂,慕雅。”
“你今天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似是怕他拒绝,补充了一句:“过两天我就回美国了,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好,那一个小时后在公司见。”
……
怀着最后一次出现这里的心情,沈慕雅意外地并没有感觉到伤感,反而格外地平静。也许是她的爱恨随着那次车祸全部死光了吧。
宽敞的总裁办公室,厉子轩坐在书桌后,而沈慕雅则坐在他对面。本来是亲密关系的两人,现在却变成了一种对立的姿态。
“有事?”
“嗯。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帮个忙的。”一改以往面对他的温柔和依赖,以十分客气的口吻商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