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还沉浸在资料分析的时候,我们腾个空,来回顾一下今天两人兵荒马乱的移动过程。
******
话说梦想是好东西,奈何不顶饿。
这天早上为了不迟到,槐枫同学英勇地牺牲了早饭,原以为本着一腔热情,牙一咬也就撑过去了;没想到才上车不到一炷香功夫,饥饿的感觉,就像涨潮似地,一波一波汹涌而来,渐渐吞没了理智:先是觉得车窗边的悬帘像极了带葱花的阳春面,继而觉得座椅的色泽犹如香煎牙带鱼,最后目光停在楚云的脖子上:
花卷。
他想。
好大一卷花卷,瞧那色儿白的,定是刚出锅!
十秒过后,楚云有点尴尬——这自然不能怪他,任哪个正常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在不到一米的距离内,用这样饥饿的目光直勾勾地逼视,恐怕都难免觉得尴尬。于是他微微侧过头去……结果右边颈侧的一颗黑色的小胎记暴露在槐枫的视线范围中。
“还撒芝麻的。”
槐枫轻轻地嘟囔,舔舔嘴唇。
楚云黑线:“咳。”
槐枫“嘶溜”一声,吞口口水。
楚云终于扛不住了:“符师弟,你……饿了吧?”
“唉?”槐枫愣了一下,长睫毛顺下去,妄图表现出娇羞的姿态——憋了两三秒,以失败告终,揉了揉鼻子可怜兮兮地:“嗯。”
楚云忍住笑,从广袖里掏出一兜糖递过去:“以后这种事别藏着掖着,告诉哥……”
“我怕麻烦您……”槐枫做文雅状,拈了一个放进嘴里,糖滚了两滚差点跌下去——楚云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顺手塞进他嘴里:“得,别和我来这套——以后我们就是搭档,算是栓一根绳上的蚂蚱,一块糖就这么绕着,以后怎么面对两个敌人。”
“是。”槐枫点头,对这论点表示全权赞同,随即马上付诸实现——仰头把那袋子一倒,转眼之间那小袋糖就下去大半。
“喂喂,”楚云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拦他,“你怎么……”
槐枫鼓着嘴,里面塞满了糖,眼睛溜圆溜圆地盯着楚云,三公分见方的面积里俨然写着一句“你刚叫我不要客气的这会儿又心疼了想叫我吐出来门都没有”。
楚云顿时胸口一滞,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轻咳了一声:“别空腹吃糖吃这么多,等等反酸的——眼看就到鹏舆场,到那旁边想吃什么没有的,何苦的……”
“鹏舆场?”
槐枫嚼着糖,含含糊糊地重复这个词。
“嗯——昨天不是说了?今天坐鹏舆走。”
“鹏舆?那是……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坐马……”
槐枫奋力把那一整口糖咽了下去,抬头问。
“这年头谁还坐马车走长途,慢不死的——你不知道?”
“痰盂的话我就知道,可是……”
“打住,”楚云无奈地扶住额,“总之,糖你先吃着,等到了再说吧。”
——那是槐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吃楚云随身携带的星星糖。
因为他不久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