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我感觉神经震颤了一下,但没有理会。我要学着变得更自信。我接起了电话。“嗨,苏。在这么美好的天气里可真是一个惊喜。”我说道,“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但我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她把我最不想听到的事告诉了我。“丽芙,是罗伯特。他知道你在哪里了。他找到你了。”
我的身体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要来带走我的孩子,就跟他说过的一样。我并非一直都明白他拿什么威胁我,但两年前他带走孩子们那件事发生后,他一直等到警察离开,只剩我们俩的时候,才把威胁的话说了出来,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不紧不慢,好让我明明白白地听懂。我试图不去听,好像不听这些话就可以让它变得不真实。我努力不去看他,好像不去看他就可以让他消失。但他靠近我,对着我的耳朵呼气,每一个字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奥莉维亚,你是我的生命。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只有你。如果你离开了我,那我的呼吸就没有意义了。你明白吗?我每一天的每一秒钟都在想你。我坚信有一天,你对我也会有一样的感情。”他深吸了一口气,“但这不可能,奥莉维亚,对吗?”我说不出话来。“你是我的,奥莉维亚。虽然你不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你还是我的。我可以接受这样的状况,只要我可以每天看到你的脸,在我想要的时候摸到你的身体——是的,奥莉维亚,在我想要的时候——并且知道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你都会在这里。但如果你离开我,有一天我就会带走你的孩子们,就像我今晚做的一样,再也不会有人找到我。”他靠得更近了,嘴唇碰到我的耳朵,“如果你离开我,就再也见不到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你将会一无所有。”
53
玛乔里·贝雷斯福德感到很愧疚。此刻她本该在照看父亲,但今天早上她去了镇上,没有按原先答应好的买完鱼和肉就直接回家,而是决定先喝上一杯卡布奇诺。这天天气很好,小酒吧的桌子都摆到了外面。
毕竟只是一杯咖啡——只不过多花十分钟时间。问题是那十分钟变成了半个小时,她跟几个星期没有见过面的人聊起天来。她不常外出,因为父亲现在几乎需要不间断的看护,但他还不打算去养老院,她还能怎么办呢?有人聊天真是太好了,如果说她有点忘乎所以,忘记了时间,那也是情不自禁。只有这一次。
当玛乔里要付钱的时候,一个和善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说正在找自己的妹妹,她不久前刚带着三个孩子来到这座岛。他记得她说过在某个地方租了房子,他保证过会去看她,但愚蠢的他把地址给弄丢了。他询问店主乔时玛乔里无意中听到了。那个男人只知道他的妹妹住在一处海滩附近。他这样四处打听,想看看有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这么做真的有用吗?
玛乔里肯定他说的人是林恩,林恩也有三个孩子。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出来,但当她付完钱,边往外走边跟几个熟人说完话后,看到那个男人愁闷地坐在一张桌子旁,她为他感到难过。
“打扰一下。”她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乔纳森。”他回答,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在她看来,那笑容里满是伤感。
“我叫玛乔里。你的妹妹叫什么?”他轻笑了一下,让她很吃惊。
“我不知道。”
“什么?”
“抱歉。”他说,“这是一个很长很复杂的故事。我妹妹在英格兰惹上了一点小麻烦,欠了一些钱。这是很常见的事,她的丈夫出走之后她就有点放纵自己。她贷了一大笔款,光是利息就有十倍高,于是她越陷越深。我给了她一些现金去还债,她却带着那笔钱跑到了这里。我想找到她,跟她说我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她已经完全摆脱了困境,可以随时回家了,父母很想念她和孩子们。她的真名叫奥莉维亚,小时候很多人都叫她丽芙。但我不知道她给自己取了个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孩子们现在都叫什么。”
玛乔里看着对面这个男人忧伤的脸,这是一个多好的哥哥啊,她不禁想道。她也有一个哥哥,他对他们的父亲完全没有帮上一点忙。“你的妹妹有你真是幸运。”她真诚地说道,“听我说,我不知道这对你有没有帮助,我帮以前住在这座岛上的一些人照看一栋房产,但他们已经去美国好几年了,把房子拿去出租,目前有一位女士带着三个孩子住在那里。她们是去年十月租下的,我不知道跟你说的是不是同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林恩。我记不得孩子们的名字了,但是是一个女孩和两个小男孩。你觉得会是他们吗?”
这个叫乔纳森的男人立刻面露喜色。“太好了,谢谢。听起来像是他们。你能告诉我那栋房子在哪里吗?”
她这么做了,因此迟了四十五分钟才到家。她的父亲心情很不好,回答她的任何提问都最多只说出一个音节。她需要为自己不体贴的行为做出补偿。
她收到父亲想吃三明治的指令,正走出卧室时,大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想去接,她很喜欢跟别人聊天——除了父亲以外的人——但她不能去接。要紧的事先做,她至少要给父亲沏一杯茶。
她站在厨房里等着水烧开,但还是能听到电话里的留言声。她听出是帕姆的声音,她已经几个星期没有见过她了,帕姆无疑是想知道她们能否找个早晨一起喝杯咖啡。有机会当然很好啦。当她往茶壶里倒水的时候,似乎听到帕姆提到警察的事情。
她放下手上正在冲泡的茶,走进大厅,完整地听完了留言,忧虑得脸红起来。
哦,天哪!我做了什么?她心想。
54
我震惊得无法动弹。这怎么可能?罗伯特怎么找到我们的?我在房子里没有留下一点证据,即便他知道我们没有去安格尔西岛,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我几乎要晕眩过去。
孩子们的叫喊声把我从思绪中唤醒。贾兹正指着我身后的马路大喊。
哦,上帝,不!千万别是罗伯特!
我从没有给孩子们暗示过他们应该畏惧父亲,我不想让他们生活在恐惧当中,而且我觉得只要做一个恭敬顺从的妻子,他是不会伤害他们的。但当我了解了他的痴迷程度有多深,知道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的严重程度时,才最终开始相信我们在他身边永远不会安全。
我转身去看贾兹指的是什么,松了一口气,只是有几匹马经过而已。她很喜欢马,我一直想着等我们安定下来后,安排她去上马术课。
我必须行动起来,要把孩子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并报警,但现在还不能,解释起来需要太长时间。
我站起身时,电话响了起来,但我没有去接。再没有比把孩子带离危险更重要的事了。我迟滞了大约三十秒没有采取行动,但这可能会给他们的生命带来威胁。
“贾兹!”我喊道,“快到这里来。”我以最快的速度沿着海滩往下跑,抓起弗雷迪,把他壮实的小身子一把甩到怀里,并对站在海边往水桶里装水的比利大喊:“丢掉水桶。丢在那里,不要争辩,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小路上去。”
我看出来自己吓到了他们,弗雷迪哭了起来。“对不起,宝贝。”我用稍微平静下来的声音说,但孩子们很容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