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笑已被我调走了。”皇上无奈道。
“调走?为何调走!”太后惊诧。
“你偷偷和他见面,还气晕了过去,朕担心你醒来要找他麻烦……你也知道朕劝不住你,只好先把他支走再说。”
“这……”太后擦干净泪水,叹了口气,继而着急道,“你做得对,渊儿还在世这事太异想天开,没出这意外我肯定不信。如今我已心中确认,你现在快快宣他回宫,不可再让他流落民间!”
“不可。”皇上难为道。
“有何不可?你担心各势的阻力?”太后拍了拍床,威仪重归道,“我看谁敢!”
“阻力会有,但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皇上安抚住太后,让她一边喝下参茶,一边给她从头说起眉千笑相关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天机老人的两次面授天机到李天韩、李建弼受奸人摆布,从奇花验血到任你们行的口供比对……
这一说就说了几个时辰,即便两人精神疲困也都没有休息。
“贼人机关算尽,就是为了图这江山……朕就算不信这孤龙克子之说,也得先铲除异己恶党,才好安排渊儿的事情。加上渊儿也不是普通人,他可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势力非浅,加上门派武功被盗也必须铲除这恶党,和我们不谋而合。朕不和太后交代这事情,就是担心太后不信,紧接着把事情闹大。渊儿埋伏在外让敌人以为我们后继无人,计策难十全十美,敌暗我暗怎么也要比敌暗我明来得好。”皇上最后说道。
太后年纪大了,勾心斗角的事情见过不少,但牵扯如此庞大的阴谋诡计却难得碰着,听完之后心力交瘁。
如果李天韩和李建弼的事情没发生,她是不信有这么厉害的恶党,但已有前例在先,而且元月十五那日还险些被对方得手皇宫易主,她不敢狂妄,心中另成一把尺量分寸。
尽管重寻爱孙为了相认而心急如焚,细细想来,确实皇上对此事处理所分的轻重最恰当。
“难怪那孩子傻乎乎什么都不知道……还让我赶紧把冒充孙子的骗子给痛打一顿押送官府,真是傻孩子。”太后知悉前因后果后,再回看印象不好下俗又粗枝大叶的眉千笑,不知不觉露出一丝慈笑。
皇上也忍不住乐了,把自己往死里坑可还行……该不会当年磕的脑袋,真磕坏了吧?
……
“阿嚏!”
眉千笑揉了揉鼻子,这大热天的打喷嚏?定是哪位美女想念自己了……
那倒没猜错?是位七老八十的老美女想他了。
“法克……你吓着我了!!”
恩克王子坐在眉千笑对面,被吓得差点把手中半本《入门腿法》给撕了。
他一头半长不短的金黄头发梳在后头扎了个短马尾?加上白肤碧眼的?倒是看起来有几分帅气。
可惜胆子小,办事畏手畏脚?完全看不出是个能横跨大海来到中原的猛人,若哥是他爹?在家里耕地都嫌他手脚不利索。
“能被我一个喷嚏吓死?你也算为你们国家长脸了。”眉千笑掏着鼻孔鄙视道。
恩克白了眉千笑一眼,没和他多计较……眉千笑这人别说不把他这个王子不放在眼中,连对待上司的话都时时阳奉阴违,打又打不过他?和他计较只会自找苦吃。
他低下头?继续研究《入门腿法》,并在这狭窄的马车上比划起来。
眉千笑看着不爽,那臭脚丫子乱划,都快插到自己鼻孔……到底是我在挖我鼻屎,还是你脚趾想挖我鼻屎啊?
于是快速一拍?恩克的脚便抽筋了。突如其来的痛苦使他狼狈地倒趴在座位上,身子绷直鬼哭狼嚎。吓得马夫把马车停下?回头问车厢里头发生什么事。
“没事。这外国友人离乡别井多日,思乡的情绪度日如年?一时乡愁满溢难解,所以……在这里蹦跶以舒发情感。”
“那大人你们慢慢蹦跶?我接着赶路了。”车夫多看了几眼?洋人思乡的姿势果然独特?他算长见识了。
眉千笑感觉自己自找苦吃,怎么搞都是让自己愈发烦躁,拍了拍恩克的脑袋:“嗷嗷嗷,嗷你的头!”
“快……迈不拉得(洋文兄弟的意思),我突然抽筋了,快帮帮我……”恩克像只离了水的咸鱼,绷直了身左右扑腾。
这应对抽筋的姿势看得眉千笑也是醉了。
看,什么叫蠢萌,这就叫蠢萌……以前他和段志行他们出去,教训他们的时候就是这般信手拈来,但人家立马就懂意思:大佬惹不起,我怂我认错……
而这干炒牛河还在那莫名其妙地和突如其来的抽筋努力做斗争……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求助,是求饶啊小老弟,哥让你抽的筋能自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