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一把拿过手边的衣服压住她伤口的血,气恨声道:“你明明可以活,为什么不让她们给你请大夫?!”
长歌跟在煜炎身边这么多年,她见多了各种伤口,自是知道丹鹦这个位置的伤口,若是抢救及时,只要止住了血,就不会丧命。
若是致命伤,她只怕早就咽气,如何还能拖到来见自己?
而只要她不死,妹妹青鸾就可以洗脱杀人的罪名。
想到这里,长歌一边帮她按着伤口,一边迭声朝门外喊起来,让门外的婆子快去给丹鹦请大夫。
可门外的人仿佛听不到长歌呼喊声,一点反应都没有。
长歌脸色发白,恨声道:“她根本没死,你们为何不救她?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血流尽死去么?”
说罢,长歌对丹鹦急促道:“你自己按住伤口,我去帮你叫人。”
可不曾想,丹鹦却抬手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在了长歌脸上,她满手的血落在长歌的脸上,留下五个可怖的血指印。
她看着奄奄一息,力气竟是不小,尖尖的指甲将长歌的脸都划破了。
“贱人,我不要你救……我就是死,我也要拉着你妹妹青鸾垫背……她折磨了我这么多年,我不会放过她的……”
丹鹦一把将压在伤口处的衣布扯开,任由伤口的血再涌出来,喘着粗气狰狞笑道:“以前在鹞子楼,明明殿下最器重的人是我……可自从你进了鹞子楼后,殿下就将你视若珍宝,还破例给你赐名……”
“可最后又如何,公子明知道你没死,却将你当成弃子丢了……而我,不论如何,我都是公子的侧妃,那怕这些年被他折磨,我也甘愿,我死后也是公子的鬼,不像你,你就是个弃子啊弃子……”
长歌胸口剧烈起伏着,再次拿过衣布堵住她的伤口,咬牙恨声道:“可公子终究是喜欢我,他为了我可以舍弃前途江山,你只不过担着一个空名,而这个空名都是你卑鄙的从我的手里抢过去的……有本事,你再站起来同我斗,我总归还好好活着,单凭这一点,我就比你强百倍。”
流了太多的血,被褥都湿透了,一片通红,而丹鹦的脸却白如金纸,双眸更是绝望愤恨,死死的盯着长歌,面容扭曲,气息却渐渐微弱,声若游丝道:“不,我只要青鸾的命……而你的命,自有他人收……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妹妹五马分尸,为我偿命……我要你痛不欲生……”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丹鹦眸子慢慢的瞌上,长歌急得眼泪落下,压着她的伤口失声道:“你不能死,你可以恨我,可你不要害我妹妹……你还没有看到公子,你至少要见见公子啊……”
听长歌提到魏镜渊,丹鹦死灰般的眸子闪起了一丝亮光,她艰难的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似乎想透过这扇门看到她盼了六年的人。
可是,六年时间,几千个日夜,她没有等到魏镜渊,这最后的时刻,他又岂会出现?!
眸子里那一点亮光一点点的湮灭,丹鹦悲凉绝望的笑了,一字一句吃力笑道:“你不知道,我与公子成亲那晚我有多开心……可我等了一整晚,公子却没有出现……从那以后,他再也不肯见我。我虽成了他的侧妃,可……可真正被抛弃的人是我,是我……”
看着她生命随着鲜血的涌出一点点的流失,长歌心急如焚,她顾不得听丹鹦说什么,搬起桌前的椅子朝着房门重重砸去。
“开门……赶紧叫大夫救人!”
木门被她砸得吱嘎响,门外守着的四个婆子吓了一跳,连床上的丹鹦都被她的举动震到。
长歌并不在意丹鹦的生死,但她却知道,丹鹦一死,妹妹青鸾就要背负上杀人的罪名,所以她要救下丹鹦,保住妹妹。
木门被她砸裂开来,门外的婆子怕惊动前面的人,连忙打开门将长歌制住,其中一个婆子对长歌冷声道:“上头吩咐了,只有侧妃死了才能放你出来,还请娘娘在此安份的呆着……”
长歌绝望的回头看向慢慢没了生气的丹鹦,气恨道:“我要见端王!”
“咱们王爷忙着筹备大婚来着,哪有闲功夫来管这破事。娘娘要么好好呆着,要么就回你自己的王府去,尔后再等着你给妹妹收尸吧。”
长歌气恨不已:“她明明没有死,你们硬是等她流血而死,好将她这条命栽到我妹妹头上,殊不知,是你们害死她的……若是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们能脱得了干系吗?”
可不论长歌如何说,四个婆子油盐不进。就在这一番拉扯之中,床上的丹鹦竟是咽了气……
长歌绝望无比,身子无力的软下,跌倒在门槛边。
四个婆子却齐齐松下一口气来,有一个急急出去禀告去了。
长歌心口揪紧,趁着那些婆子进屋察看,跌跌撞撞的从门口爬起,往院子里去找青鸾去了……
可不等长歌走出院门,前面传来脚步声,一个鹤发老太由长脸嬷嬷等一众丫鬟婆家陪同着踏进院子来,眸光瞬间就定在了长歌身上,眸子深处寒意翻涌,抬手轻轻一挥,后面的丫鬟婆子顿时押上一个人进来,正是五花大绑的青鸾。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