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太后叫了他一声,只觉得凤眼里都含着说不清的累倦,“你过来,到我这儿来。”
灯光略微亮了些,是萧辞在烛台边拨弄灯芯,金橘色的烛光映着他的侧脸,如玉如琢。他本就相貌极美,少年时驰骋沙场又给他渡上一层别样的野性,微微上扬的眼梢却含着冷冽的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钱太后远远的瞧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况味。
她是先帝的继后,并非萧望景的亲生母亲,当年先皇后仙去,先帝便用一张圣旨将她困在了这方天地间,享受着世间最尊贵的地位,可她却一点都不愿意。
她心底的那个人,却离她越来越远了。
萧辞转过身,唇角抿出凉薄的弧度,他摇着轮椅停在那里,不再靠近半步。
“离我近一些,我好冷。”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望向光影里的那个人。
萧辞抚了抚手腕上的佛珠,道:“太后,可是要人给您拿条毯子?”
钱太后垂着眼眸去看他,“我要你给我取暖。”
萧辞一笑,摇摇头,低声道:“怕是不能如太后所愿,臣弟家中已有妾,若是让她知道我今晚就要被赶到书房了。”
她狠狠盯住他,“我差点忘了,摄政王有了美娇娘。”
“谢太后体恤臣弟。”
钱太后面色沉下去,手指深深嵌进红木扶手里,再抬眼的时候,突然换了副娇弱的模样:“阿辞哥哥,你不管沐瑶了吗?”
少年时,他还是她的阿辞哥哥,他们还曾一起策马奔驰,如今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他手握大权,他们也成了君臣。
这话一出,萧辞脸上划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太后这一声哥哥,萧辞当不起,你是先帝的皇后,是皇上的母后,是大奉的太后,而我,是你的臣,是先帝的皇弟。”
“仅此而已?”钱太后用力闭了闭酸涩的眼,该期待什么?
期待的不过是她的执念,不是他的。
“仅此而已。”
“不!”太后猛地抬起眼,抓起旁边的茶杯冲着萧辞扔了过去,“我是太后,你只是臣子,你不能忤逆我!”
萧辞没有躲,茶杯竟然砸到他的眼眉骨上,水珠混着茶渍弄脏了他那张完璧无瑕的脸。
“太后还是继续担心皇上吧,臣弟告退。”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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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皇弟在哪里?”玉真公主坐在马车上,焦急的问宋行舟。
宋行舟撩开帘子,看向外面,“看见王爷我自会说的。”
“你不会是故弄玄虚吧!?”
“清芷不敢拿皇家的事情开玩笑,我说知道,就自然是知道。”宋行舟可是看过小说的人,对于小皇帝出逃这段剧情,他还是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