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红绡的手指紧拽着她前襟,微微抖了抖,却并没有将人推开,只是仰着头默默承受着。等身前的人停住,从她身上退开,红绡才盯着对方的眼睛,哑着嗓子问:“郡主晓得自己方才在做什么吗?”
卫璃攸好似还没从恍惚中回过神,木然地摇摇头,不久又缓缓点了点头,嗫嚅道:“我晓得的”
红绡问:“晓得什么?”
卫璃攸被问得一时说不上话,缩起下巴低垂着眼,胡乱摆弄着自己里衣的衣带。
她既快要出阁,府里教习的嬷嬷自然曾与她说过些夫妻之事。她也明白,嬷嬷教的那些不该是用在这个时候,更不该用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我晓得,方才是在”话说了一半停住了,直把未说出口的字拆开来、合拢上,斟酌了半晌还是难以启齿。却不想这时,红绡忽然伸手抚在她的面颊上,轻轻抬起她的脸。
卫璃攸抬起头,却在对方眼里瞧见了与自己相同的欲念。
只见红绡薄唇微动,说道:“不想说便不说,轻挑的话本就不该由郡主来说。”
卫璃攸被她一句话气得心里发疼,未经多想便凑到红绡唇边狠狠咬了一口,盯着那人道:“我偏要说,我方才那样是在与你求欢,凭什么我就说不得了。”
红绡怔怔地瞧着她,眼底有什么情绪在晃动。忽然间勾住璃攸的脖子,倾身吻了上去。
久久缠绵,再短短分开,求得片刻喘息,便又急不可待地重新纠缠在一起。
卫璃攸觉得整个人都随着红绡的亲吻坠陷了下去,一寸一寸,由浅至深,到最后似乎快要失去呼吸。她心里头好似有把火烧着,烧光了礼义廉耻,燃尽了富贵珠银。
过了片刻,红绡才缓缓放开她,兀自撑起身子,一双媚眼绵绵地黏着她瞧:“求欢之事,郡主懂吗?”
卫璃攸还未从方才的吻回过劲,娇娇弱弱地喘着气:“我怎么会不懂,嬷嬷同我讲过的”
“那是如何?”红绡看似漫不经心地在问,指尖勾起她散在颊边的一绺头发挽在耳后,顺带着撩了圈耳廓,又引得对方一阵轻颤。
卫璃攸咬了咬唇,心里头不禁暗自叫劲,拉着对方往自己身上带。红绡反扣住她的手腕压在榻上,笑着说:“看来,这嬷嬷教得不大好。”
卫璃攸目光迷离地望着她,嘴里喃喃地问:“那你说,怎样才算得上好?”
红绡俯身在她唇边落下了一个吻,待卫璃攸欲仰起头回吻,便使坏一般匆匆避开,令人扑了个空。唇舌随后又沿着耳廓细细碎碎地作着乱,撩拨够了,便去到脖间游弋,直叫人招架不住。
红绡低头看着身前的人被自己折腾得满脸通红,时不时轻声嘤咛,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笑道:“郡主觉得,如此算得上好吗?”
“我看,是坏得很。”卫璃攸微微喘着气,情不自禁地捧住红绡的脸,指尖沿着下颌滑到了唇边,按着那略微红肿嘴唇来回摩挲着。却见红绡微微张开嘴,将她的手指咬住,一步步引着她深入进来,再裹缠在自己的唇舌里。
卫璃攸也由她如此,即便又是一场动情的折磨。
红绡半阖着眼,潋滟的眸光里闪动着情与欲。这时候,似乎彻底放弃了掩藏与压抑。她将心中的欲望肆无忌惮地暴露在人前,纵是显得浪荡无耻,也不甚要紧。
“如此该算得上好罢。”红绡偏着头贴在她颊边,声音里夹着轻微的喘息而显得越发妩媚惑人。
卫璃攸瞧着她动情样子,只觉得那是自己见过所有的画都比不上的美。什么山色湖光,春花秋月,全都不及眼前的人。
“今日炉碳许是添得太多了。”卫璃攸眼神迷蒙地望着她,抿唇笑道:“似乎有点热了,你觉得呢?”
曲红绡看透了她的心思,笑着不说话。手里却不曾闲着,慢悠悠地解开自己衣带,又按在对方的衣襟上寸寸地往下勾开。
红绡问她:“郡主不怕着凉吗?”
璃攸握住她按在自己的腰间手,笑着说:“什么都不怕。”
听着这话,红绡的呼吸停滞了片刻,眼里漫起的柔情几乎淌成了水,捧着对方的脸,又轻轻落下了吻。
她抵着璃攸额头,字字慎重地说:“奴婢不敢亵渎郡主,”等捕捉到对方失望的神情,才又慢悠悠地道:“不过郡主可以。”说着拽起对方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身体。
她像只淋着细雨的花,衣衫便是那经受不住风吹雨打而最先掉落的花瓣,余下的仍承受着风雨,摇摇欲坠却不零落,反被浇灌得愈发鲜艳欲滴。
卫璃攸由她牵引着,瞧着她染尽春色的眼眸,听着她略带压抑的轻喘与低吟,一点一点地探入,沉沦在情里。
到最后,意乱情迷中,曲红绡蓦然想起了昔日做过的一场春梦。心想,如今便也是一场梦罢了。
冬日的晨曦来得稍晚些,等到日升光亮,也驱散不走凝在空气的寒意。
卫璃攸醒来时,已近晌午,窗外的光隔着床帐照了进来。
她偏头看着空荡荡的床边,抬起手前后瞧了瞧,差点以为昨晚只是自己发了场荒唐的梦。
“红绡。”卫璃攸回过神,朝外屋唤了声,但期待还是落了空。
不久便有人快步走进了来,她光听着脚步声便晓得那不是红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