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陈麦和童一永这种行动组的人,好像在楼里也没有了那副凶巴巴的模样,除了陈麦爱说话,其他人都比较沉默,没有人会故意露出一些敌意,让人生畏。
在这里面感受到的一切,和在李义东那里完全不一样,姜敏心里清楚,他们不是李义东那种传统的坏人,他们给他的感觉很微妙。
“那这么说,你觉得这里面的人也不都是坏人?”罗言衷看起来就是在简单聊天,没什么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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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罗警官,我现在都感觉我是这栋楼里能自由活动的最坏的人。”姜敏小声地说,虽然知道他说的话,郑文歌他们都能听到。
“自由活动的最坏的人。。。?”罗言衷接着问。
“咱们那一层其他房间基本都是上锁的吧,早上我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看了看里面的人,别人不清楚,但是有一个房间关着的应该是市建局的二把手。”
姜敏别人可能不认识,但只要去过他酒庄的领导,他每一个都记得,按理说是不会认错的。
市建局,罗言衷脑袋里自然就联想到了吴白霍,吴白霍帮彭远之能得到的“报酬”和茂百财差不多,复仇,向所有害过他们的人复仇。
房屋拆迁,既然是恶意拆迁,那市建局在那件事里不可能没有人掺和。
罗言衷在这一瞬间更加确信了,彭远之他们换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报案,也没出现过问题,是因为所有被替换掉的人,有天生坏种、有贪赃枉法、有侥幸逃脱法律制裁的、也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
总而言之,都是有理有据的坏人,同样的,做过恶事就一定会有被害人,被害人但凡活着就一定和他们有仇。那给他们报仇的人,替他们了结心愿的人,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恩人。
那既然是恩人。。。他们当然没有背叛的道理。
这一步棋,下得太妙了。彭远之这种人不可能会相信人性,但他相信仇恨,相信被仇恨和痛苦支配的人类。
“照你这么说,听起来好像我们一直在找的这个杀人团伙,反而没我们想的那么坏。”罗言衷调侃道。
姜敏听完罗言衷的这句话,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说出了他想说很久,但是找不到人说的那些话:
“我觉得罗警官不是那种会死板地认为非黑即白的人,一件事的好坏到底是用什么衡量。
往前退回几年,大家都会觉得人是社会的基本组成,是值得被保护的。可疾病、蝗灾、不知名的虫灾,再到现在的蚁灾,大批大批的人离开,无论好人还是坏人。资源越来越紧张,人类的生存早早就交给了一直在恶化的环境。
罗警官,你说有多少人真的喜欢吃人造菜、人造肉,本来几十年前因为人口数量多,找工作就变得很难了,现在世界上的人少了,可岗位却占满了人工智能,给人类的活路呢?
传统意义的好人和坏人,都在为了自己的活命努力,虽然我对关住咱们的人了解甚少,但是如果他们做的和他们说的一样,那坏人被替换,不浪费资源却可以顶替他在社会的位置,对于好人来说,这又何尝不是活命的机会。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家之前是开酒厂的,规模不小,主要是做红酒。
但两次虫灾过后,我们家用的那些品种葡萄,或彻底消失、或产量急剧降低,导致成本翻升。
那之后没过多久,我家就在破产边缘了,也是那时候我认识了李义东,跟着他干这些买卖,我爸妈回了老家,剩下点积蓄养老没问题。
我本来也算是个有钱人,就两场虫灾,我就变成了你们口中坏人的走狗。我承认我赚的都是不义之财,可在现在这个环境里,取之有道的财有几个人能顺利拿到,又有几个人有命拿到,如果我早个二三十年出生,也许就不用面对这濒临崩溃的世界了。
所以,罗警官,你说好坏到底是用什么衡量的,大多数人已经被逼着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了,老实人会被坏人打压欺负,我们见不到的恶太多了,我本来很相信法律,但是自从跟了李义东后,便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敬畏,确实我变坏是一个理由,但那群使用法律的人到底有几个是好人。
世道在一次次灾难中,早就变得不像样子了,牛鬼蛇神当道的世界里,正义的规则其实应该改变了,你说呢?”
罗言衷没回答姜敏的话,咖喱饭被端了过来还冒着热气,隔着热气,他好像看到姜敏红了眼眶,在他眼里姜敏不是那种会思考这些问题的人,可这些话又确实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
对呀,他本身就活在灰色里,也是按照自己的规则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活在法律和社会的框架里,他们的选择无非就是两种,要么待在框架里,要么跳出框架。
而好坏在此刻就已经被定义了,抛开一切,他们就是两个阵地里的敌人。
好像,正义的规则确实有被改变的需要,但绝不是像彭远之他们这种草菅人命的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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