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箱笼中都是吊钱几人瞬间炸开了锅。
闪闪银光照在几人贪婪的脸上,显得脸色都白嫩不少。
只见其中少年不可置信地大张着嘴,不一会,涎水缓缓淌到唇边,他吸溜一口抿抿唇,喉间咕咚一声,开始数数,“一、二、三、四……十……”
苏达的心随着他的一声声数字下,越跳越慢,越跳越沉重,感觉下一瞬胸腔就被抽空了空气,窒息感要把她淹没。
这可都是她的命根子啊!
“二百个!”少年人抬首惊诧地望向大当家,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二百两银子啊!”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紧接着就是狂喜,欢呼!叫喊声震得屋顶窸窸窣窣滑下几捆干草,响彻整个齐风寨。
只有大当家在瞬间冷静下来,单手拔出刀直接抡在木桌上。啪嚓一声,木桌登时四分五裂,红木筪盒顺着碎裂木板歪歪斜斜倒在地上,二百个银锭子歪歪扭扭落了满地。
屋内刹那间噤了声。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当家抽的哪门子风。
刀疤脸眼神犀利地看向苏达父女,“你们两个哪来这么多钱?”
“壮士有所不知,我是个教书的,自己开了个小私塾勉强糊口。这里头,”他指指地上的银锭,“这里头有一大半都是我小女儿的聘礼。”
“教书的,读书人啊。”他声音阴恻恻的,缓缓踱步在铺满印章、银锭和布料衣裳的地上,踩在书本上时,脚掌旋了两下,移开脚黑色脚印赫然在目,皱皱巴巴的封皮摇摇欲坠。
阿耶最注重书本,平日里爱惜得紧。这碾踩不亚于踩在阿耶心尖上。
她担忧地向阿耶伸手,却不想阿耶面色如常。
苏父轻轻将她手拂开,勉强勾起唇示意自己无事。不卑不亢道,“大当家为何对读书人有如此恶意?”
第5章“我们,不是有驴车吗?”……
也不知道一句读书人怎就戳到了刀疤男的肺管子,他鼻子猛喷两口鼻息,呼吸都浓重不少。咬牙又吩咐道,“再搜仔细些。”
苏达父女被他盯得发毛,这人什么毛病?
若是苏达能提前知道刀疤男是在思考要怎么料理这父子二人,她一定好好表现。
也不至于,现在枕着干草伴着臭不可闻的牛粪味,透过半遮天幕的草棚望着星辰闪烁。正房西厢都漆黑一片。寂静中只能听到牛尾甩动的声音,和自己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
这帮山匪真不是东西!他们交了那么多银子,到头来连碗稀粥都不给。
整寨的人都去喝酒吃肉庆祝大赚一笔,这被拔毛的“大雁”却被扔经牛棚里饿肚子。
她长吁短叹地侧过身,依稀能感受到胃液流动的声音,换了更为舒展的姿势,试图让灼热的胃好受一点儿,冲着身旁闭目养神的阿耶开口,“阿耶,你睡了吗?”
“未曾。”
“你饿不饿?”
“本来不饿,你一提就饿了。”
“那我不提了。”
她翻过身,将肚子压在身下,妄图压制住这肚子不该有的欲念。唇瓣翕动,“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使真静。【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