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见眼前挺着大肚子的沫阳县主,一下子就想到她的丈夫靖海侯世子和她的婆婆寿康公主。她本是想着将侄女嫁过去恶心沈家顺便刺探情报的,不想这棋子安进去这么长时间,沫阳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送出来,但她这边却折了一个手握重兵的都督。这件事生之前于家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每每想到这件事,她心里就长起一股无名之火。而安泰在刘永安夫妇面前吃亏的事,最先也是她的这位好侄女起的头,如今又这么大大咧咧地跑到宫里来!
“沫阳,你要记住,一个女人的荣辱虽然是丈夫给的,却是娘家撑起来的,娘家有能力你在夫家自然会受到敬重和爱戴,娘家失了势你在婆家将一文不值。”太后说着亲手扶了她起来。
沫阳县主知道太后这是在敲打自己了,忙站起来表忠心:“侄女这会儿进宫,就是为此事而来。”
太后扬眉。
“皇上不是用了刘进士**把式?也不知皇上有没有允许他离开京城,她已经离开很久了。”沫阳县主竖眉道:“难道他是打着违抗圣旨的念头?也就咱们皇上才这么大度,能容忍她。”这话明褒暗贬,实在表明就算皇上给了刘永安面子,给他了一份差事,但是刘永安却不听皇上的命令,说走就走,藐视皇权。
太后道:“一个鸡奴罢了,皇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事要忙,哪顾得这等奴才;倒是你,月份不小了,该好好养胎,生个儿子这一辈子也就算有靠了。”
沫阳县主:“您之前还在劝我,要多动,不然孩子不好生,我又想您这才到您这儿来说说话,您要是嫌我,我现在走好了。”
太后:“既然来了,就吃了午饭,歇了晌之后再去。”
她口中这么慈爱地和沫阳县主说话,心中却想着:这女人啊,只要嫁了人,就一心的胳膊往外拐了,总要想个办法让她这肚了里的孩子没了,她才会全心全意的依附娘家。
太后虽然动了这样的心思,但却不会自己动手,毕竟她是太后,做事时最先考虑的就是自己的名声。活到她这个岁数,若是没有权力和声望,那才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沫阳县主正愁来的时候沈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如今有了留饭的事,岂不是在向沈家表明她这个侄女是备受太后宠爱的?
有了娘家人的撑腰,就算丈夫心有不满,又能拿她怎么样?
反正这种事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为了引起沈溶的注意,她无其不用又如何?
“谢太后赐饭,沫阳却之不恭了。”
太后道:“把安泰也叫过来罢。”
自从得知安泰公主挥鞭打了护国寺的和尚,太后就禁了她的足。蒙古姑娘大刀金马的惯了,打了和尚又如何?她不让女儿出去不过是怕她坏了名声不好说亲罢了,又哪里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这会儿沫阳来了,正好陪女儿说说话。
岂料安泰公主一过来,就拉了沫阳县主过去,问起了刘永安的近况。
想到自己输掉的银票和房契,安奈公主气不打一处来,听到刘永安不在家,她一下子来了精神,又想到太后的话,说沫阳县主借她之手对付刘永安,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
“据说,靖海侯世子在濠州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小姑娘……”安泰公主说到这儿,忽地停了下来,不再往下说了。
沫阳县主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越的不动声色,“公主怎知濠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