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对事不在意的紫竹神情为之一肃,对她的保护之心可见一斑,流言对他不痛不痒,但以千夕王朝重女德的保守民风而言,女子闺誉一旦受损,其严重性足以令其丧命。
“咦,你在紧张什么?瞧你脸色都发紫了。”噗哧一笑,她掩唇斜睇。
“我……呃,你喜欢清水村吗?”他微带尴色,笑得极僵。
她侧着头想了一下。“还不错,村长夫人说若我们考虑长住,村民们要帮我们整修房舍,免得入秋的风大,掀了屋顶。”
其实住哪儿她都无所谓,只要能跟所爱的人在一起,粗茶淡饭、破屋草寮都行,她不是不能吃苦,就怕找不到同甘共苦的那个人。
离开织女坊后,她鲜少思及抚育的娘亲风嬷嬷,自从口无虚言的紫竹直言断定风嬷嬷并非她娘亲,她心态上立即有极大的转变,既矛盾又疑惑老鸭若非生下她的娘,那她亲生的娘又在哪里,为何狠得下心不要她?
“你不想去别的地方吗?譬如看看大汉的风光,或是江南一带的山光水色。”他很想带她游历他走过的美景,给她不一样的感受。
她顿时娇羞地低下头。“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不离不弃。”
一说完,她羞红脸跑开,露骨的言语已透露她非君莫属的情意,让怔忡不已的紫竹愕色满面,笑意转为苦涩,如此深浓的情他如何还得起?
“羞羞羞,紫竹爱画儿,羞羞羞,画儿爱紫竹,你们羞羞脸,我元宝看了笑呵呵……”
傻气十足的元宝摘着花儿吟着歌,绕着仙鹤转圈圈,手舞足蹈地边跑边跳,笑呵呵地做出鸟儿飞翔的姿态,好几回差点跑得太快而绊倒。
不过向来以冷眼睨人的白鹤倒是对她另眼相待,每回她后脚踩前脚,两脚打结,它便以羽翅一扬,将快跌倒的她扇得稳稳站立。
“紫竹爱画儿,画儿爱紫竹……”紫竹蓦地失笑了,这么简单的事,他居然现在才想通。
“是呀!紫竹爱画儿,元宝要帮我照顾画儿,让她跟你一样无忧无虑,笑语如珠。”
“好呀!好呀!元宝帮你,我们照顾画儿……”元宝傻呼呼地压低声音,像是怕人听见似的说道:“画儿不笑,她的眉毛是这样的。”
她比了个双眉下垂的动作,意思是画儿很爱皱眉,不常展颜。
“那我们就让她笑,天天把眉往上扬,开开心心地笑给我们看。”愁眉苦脸的的确不适合画儿,她本该是个笑人儿。
“嗯!嗯!元宝喜欢画儿笑……啊!画儿不笑,她又把眉打在一块了。”讨厌、讨厌,这些讨厌的人又来缠画儿了。
“什么……”
顺着元宝气呼呼的斗鸡眼往前一看,素来清雅俊朗的紫竹脸色为之一变,盈满笑意的眸心燃起前所未有的怒火,寒鸷骇人。
他从未这般恼怒过,清修百年的修为也起不了作用,他怒气填膺地迈向前,一把将备受屈辱的人儿拥入怀,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你想对我的妻子做什么?”
第六章
“哟!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也有这么标致的美姑娘,小爷我真是有福气呀!没白走这一趟。”啧!啧!瞧瞧这肌肤嫩得跟豆腐没两样,咬上一口的滋味定是不错。
“走开,不要挡路。”哪来的登徒子?居然敢调戏她。
“哎呀!凶得很,够味,小爷我就爱你泼辣的样子。”呵呵……四下无人,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下流胚子,你快给我滚开,不然我就喊人了。”风悲画不信他敢胡来,光天化日之下对她行无礼之举。
待了十几年青楼,看遍男人丑态的她仍然单纯得很,以为她一声喝止,对方便会知难而退,不致有冒犯的行径。
以往在织女坊若有寻芳客想藉酒装疯轻薄于她,一旁自有风嬷嬷跳出来一挡,或是横眉竖眼的保镖往前一站,自是无人近得了她身。
但她忘了这里不是织女坊,也无风嬷嬷,以她娇艳的姿容又岂会不引人觊觎,不少佯病的百姓就为看她一眼而来,心猿意马地想着和她一夜春宵。
要不是医术过人的大夫俊美得令人自惭形秽,恐怕对她感兴趣的男人会更无所顾忌,不到百户的小村落有此绝色,谁能见美而不起色心呢?
一身锦衣的猥琐男子便是听人提及清水村有一美人,生得明眸皓齿,肤白胜雪,艳美娇媚有如牡丹花,他才心痒难耐,特来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