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又是一阵重物落地声,可见男人性情暴烈。
“我耽搁了两天就是为了这件事,风家的长子没死,他斥资百万两为重振家威。”不只没死还成了亲,娶了天仙一般的妻子。
“没死……”不见长相的男子忽地仰头大笑,状似得意。“没死才好呀!岚二,我们可以换另一种方式折磨他们。”
“咦,你有何妙法?”瞧他猖狂的,定是令人生不生,死不死的新招。
“手足相残。”
“嗄?!手足相残?”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凑耳过来……”
一室的阴暗特别冷寂,踮起脚尖的风嬷嬷似在听某人说话,落在脚边的阴影却只有一道,除了她沉重的呼吸声外,再也无其他生息。
当墙面又转了回去时,微透进光的小屋子竟空无一人,地上有张摔碎的太师椅,风嬷嬷撩了撩微乱的发,打开房门——
“啊!风嬷嬷,你在呀!我在外头敲了老半天的门都没人应。”真是奇怪,刚刚他由门缝一瞧明明没瞧见她,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找我什么事?”贼头贼脑的家伙,肯定成不了大器。
“喔!外面有个姓风的捕头说要找画儿姑娘,他……”
龟公的话还没说完,满脸不耐烦的风嬷嬷挥手要他走开。“就说人死了,打发他走。”
咦,等等,姓风?
难道风家除了长子外还有人活着?!
还想问清楚的风嬷嬷一抬起头,獐头鼠目的龟公早一溜烟往前头跑,依照她的吩咐不敢迟延,生怕她一个不快拿他出气。
“什么,死了?!”
他来迟一步了吗?
历经生离死别,几番波折,风家四个兄弟终于在分散十四年后重聚,恍如隔世般不敢相信大家都还活着,一度以为是上天开的玩笑。
大哥忙着重建风家老宅,老三、老四从旁协助,而他从疯了的明王爷口中得知,其实幕后主使者另有他人,于是他便循线追查。
他们兄弟四人的妻子皆非寻常人,乃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在他们一再的逼问下,她们才勉为其难的松口,证实风家的小小姐尚在人世,而且身在青楼。
虽然震惊不已,怜惜幼妹的悲惨遭遇,但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们会找到她,并加倍的疼惜,让她忘记过去种种的不堪,一家人团聚,永不分离。
他一边追查“刑大”这个人究竟是谁,一边出入花柳之地,费心查探,一有符合其妹年龄、容貌和姓名的姑娘,他必定马不停蹄地前往询问。
风妒恶怎么也没料到,他才刚听说织女坊有位名叫风悲画的清倌择日选婿,以喊价的方式卖出初夜,他当下毫无疑问地知晓那便是他襁褓中就失去爹娘的小妹,而他竟无缘见她最后一面。
就差一步,那么一小步而已,若他能早十天抵达,而非临时奉命追捕恶徒,也许他能挽回她一命,一家人得以聚首。
“人死了就死了,干么愁眉苦脸,你们凡间的百姓就是太放不开,老想着长命百岁,当人最苦,是可怕的惩罚,你们居然乐在其中。”真的想不通。
“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风妒恶身边高大的男子皱了皱眉。“我连父母是谁都不晓得,哪来的兄弟姐妹。”
“所以你根本不知何谓手足情深,风家惨案发生时我已十三了,当时我们都非常喜欢出生不久的小妹,她红通通的脸蛋像早春的红梅,逢人便笑,一点也不怕生,她……”是这么惹人怜爱。
“停,不要再念了,你饶了我吧!”他真怕了他所向无敌的念功。
风妒恶睨了一眼似人的兽。“麒麟不是神兽吗?为什么你不会出神入化的仙术?”
除了忽人忽兽外,无长处可言。
他一瞪,考虑要不要咬掉他的脑袋。“少打我的主意,我绝对不会帮你。”
要不是那一票仙女太吵了,吵得他没法打盹,他哪会自告奋勇充当暗桩,替迷糊成性的净水仙子监视她的夫君,避免他花街柳巷一逛便忘了家中娇妻,乐不思蜀地笑枕美人膝。
阿猛现在有种悔不当初的懊恼,早知道捕头大人会一天到晚念个没完,他宁可忍受一窝子女人的叽叽喳喳声,至少她们说累了还会歇息一会。
“你跟阎罗王有没有交情?会不会召魂术?起死回生的仙法练过没?当头虚有其表的麒麟绝对是莫大的耻辱,你不觉得盖愧在心吗?画儿她才十五,不该早夭……”
“她没死。”
“……芳华正盛,二八未到,大好的日子等着她,我们一定会好好疼她,实在不应芳魂早夭……呃,阿猛,我的手不是鸡腿,一口咬住实在难看。”尤其在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大男人就显得……
龙阳之癖。
“哼!不咬你,你只会越说越痛快,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不是每个人都有荣幸被麒麟咬,他可是百年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