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贝妮低头喏喏不言,陈小西神情微凉,却一闪而过,马上重新变得轻快,还帮着转移注意力,矫情地说自己渴了。
朱妈妈像是忽然想起:“是的。这杯水都要冷了。她爸,再去倒杯热的来。”
陈小西忙起身要自己换水。
就在各方人马要动未动之际,“啪”,一声弹力十足的开盖声气势十足的炸开。
朱贝妮打开了她手中的小黑盒!
一枚没有吸收任何光源也闪闪发出璀璨折射光芒的钻戒安静地躺在黑天鹅绒面上。
朱妈妈显然震惊了。
朱爸爸也停下伸手取水杯的手。
陈小西不自觉紧张地吞咽口口水。
“我,我”朱贝妮有些语不成调。
“我带在身上,有两个月了。最开始想给你,是你12月份过生日的时候;吃年夜饭的时候也想送给你;2月29日那晚,也想送给你;博士生入学考试结束在火车上,也好想送给你……都没有成功。我已经打定主意,在4月1日那天无论如何都要送给你,连你拒绝的理由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我一直是个干脆利落、想好就去做的人。这回连我自己也不明白,胆量跑哪儿去了,怎么踌躇这么多次。
现在好了,上天都怜悯我了。用我没有想过的方式,送到了你的手上。
请你不要拒绝我。
我真心想跟你共度余生。我想每一天醒来都能看到你,好吃的东西跟你一起吃,特别的风景跟你一起看,一直一起,历经世事。”
朱贝妮已经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了。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相爱,每天都有人结婚。但那是别人的故事。
眼前的这个人,耳边的这番话,却是属于自己的故事。
“可以吗?”
陈小西缓缓从朱贝妮手中取出小黑天鹅绒盒子里的钻戒。
朱贝妮微笑着点点头,泪花在眼眶里也跟着晃,折射出同样耀眼的光芒。
陈小西将朱贝妮的左手握在自己的左手掌中,小手纤细,像是未充分发育一般。轻轻拢住她指尖,右手拇指、食指与中指固定着戒指的外环,小心翼翼帮朱贝妮套上戒指。
其实并不是很顺手,考虑到他俩坐在同一侧。
陈小西没有将朱贝妮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拉扯,而是离身蹲跪在朱贝妮面前。
戒指套在左手中指,大小正好,半分的钻石与玉手相辉映,意外地般配。
陈小西动容地揉捏着那只戴了他两个月薪水的小手,很想印上一吻,又怕惊到围观的朱爸爸、朱妈妈。
“快起来吧,地上凉。”朱妈妈第一个心疼起陈小西来。丈母娘看女婿这句话,果然是真的!
朱贝妮这才发现,原来他单膝跪在自己面前。
幸福的眼泪就那么冲出眼眶在脸颊上划出一条线。
全程只有朱爸爸最分裂,一会开心想笑,一会又想起什么黑了面,露出忧伤。
事情以超乎寻常的平顺程度进行。晚餐金磊执意要在他们家新开的农家乐请客。金磊家在郊区绿化基地里劈出来的农家乐,用的是柴火地锅。大火呛锅炒出来的菜,加上顶新鲜的食材,连对吃一向不讲究的陈小西都赞不绝口。
朱爸爸要付钱,金磊妈妈亲自出来拒绝。
金磊妈妈抹着眼泪,拉着朱妈妈的手说,她这个奶奶已经年老色衰,无论怎么爱小金子,都只能以奶奶的名义。在金子的生命中,缺少一位年轻的温暖的女性形象,她感激朱贝妮能看在娜娜的情面上,允许小金子喊一声妈妈。
这是两天三夜省亲活动中唯一的沉重话题。
夜晚,朱妈妈在书房帮陈小西搭出一张床。朱妈妈别有用心,晚上特意以“说体己话”的名义跟女儿睡在一起。
第二天,七大婶八大姨果然闻风而动,结伴来朱贝妮家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