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消息,一定也要让曾媚同步分享啊。”想当年,公司宿舍里数曾媚对粒粒最眷顾。
朱贝妮和粒粒不约而同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不算太晚,便向曾媚发出视频邀请。邀请很快得到应答,只是朱贝妮和粒粒还未来及开口,先被凌乱的画面和杂乱的声音吓到。
只听伴着明显的喘息声,曾媚温柔似水的声音却明显在发抖,细听,原来她一声声喊的是:“我要生了!我要生了!我要生了!”
接着是医生的呵斥声,曾媚丈夫的应答声……再然后,画面安静了,声音消失了。曾媚丈夫露出汗哒哒的一张脸:“她被推进产房了。手机和我留下来了……我需要抽根烟,缓解一下。”
约好一有消息就向她们报平安,视频通话结束。
朱贝妮和粒粒面面相觑,粒粒脸上洋溢着莫名的激动,朱贝妮则几多五味杂陈。身为大龄适婚女性,朱贝妮对养育下一代是身怀恐惧的。
这一晚,睡得格外不踏实。一是因为曾媚在临产,她们为她喜,也为她担心;二是因为这是粒粒睡在这里的最后一晚。
“明天我走了,你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不会。我会记得每天锁门、关窗。”
“我公司里有个女同事,性格挺好,她说,她和她男朋友正分手,分利索了,就搬过来做你的室友。”
“知道了。怎么觉得你今晚嗦得像个姐姐?”
朱贝妮躺在床上,窗帘拉上的卧室一片昏暗。还好有夜色掩盖,不用担心眼眶发红被看到。
自从从学校毕业,踏进魔都,她经历了一次又一次一对一的别离,自故乡送走娜娜,她明显比以往更脆弱,时不时被沮丧的情绪袭击。今天再次面对别离,朱贝妮尤其低落,觉得自己挣扎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一直以来,央求大家不要先于她离开的人都是粒粒。朱贝妮也想这样求一求,可是理智却使她开不了口。
她说不出口,其实她很担心明晚一个人睡,她会害怕,也真的很想要有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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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几时睡去,次日醒来,已是九点多。生物钟也有打盹的时候。
醒来第一件事是摸手机看微信:曾媚生了,是一位女儿!
粒粒还睡在对面,被朱贝妮起床的声惊醒,滑开手机一看:爸爸说一个小时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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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整套房间只剩下朱贝妮一个人。
粒粒被她爸爸接走了。连带她的行李。
整个房间陷入空落落的安静中。
朱贝妮站在黏稠凝重的安静中,连自己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混迹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考一场其实并不最热衷的试,意义何在?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少年时豪情万丈,张开双臂,号称想体验人世间的酸甜苦辣……而今不足而立,已经只想要甜,不要酸苦辣。
朱贝妮凄惶地这走走,那看看,第一次觉得一室一厅如此大。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手机响了。
金子那个小家伙,非要说《虫儿飞》是他的最爱,要干妈妈将来电铃声换成《虫儿飞》。朱贝妮当时惊悚不已,难道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