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却好似有心理准备:“莫非,你是梁佼的……”
“啊,是,我是他女朋友。”
“你好!我是他,呃,蛮复杂的。”
“我懂的。”小安脱口抢答,实在不忍心他难堪。
“谢谢!那么,既然你已经打电话给我,不如当下就约个见面的时间吧?”
小安心一紧,不若转念想到要来的迟早会来,便又松弛下来:“悉听尊便。”
“行。我稍后回复你。”许文衡挂了电话。
他已经离开原来工作的银行个把月了,并非是梁投桃,而是一家知名猎头公司,花了不少力气来挖他。挖到了,去新公司上任,才知道竟然是梁父亲为董事长,继而知道更多梁氏的经济实力。
许文衡无疑是震惊的。
让他更震惊的是,梁竟然对他被挖毫无所知。
“我初出茅庐,在行业内应该不至于知名。不管你父亲有没有知会你,我笃定,我被挖是因为你的缘故。”许文衡坦诚对梁这样说。
“你不开心?”
“怎么会不开心呢?我自信有能力坐稳这个位置,对于中间省去的十年奋斗,我应该感激才对。”
“可你看上去并没有很开心。”梁担心事与愿违。
许文衡试图说明自己:“我正处在适应期,正处于一种复杂的充满挣扎的情感中。给我点时间。”
“你愿意跟我说说?”
“我当然愿意跟你分享。我在说服我内心的那个软弱的我。我跟他说:不要退缩,你有能力胜任;不要疑心,你终将会靠实力证明自己;不要找借口推卸,你不是吃软饭的,你不是小白脸,你不要给裙带关系贴标签,能被梁爱,恰好证明你是有魅力的。现在,请一如既往,做出成绩证明自己吧。”
许文衡拿腔拿调,说得像在演戏。
梁听得格格直笑,笑完亲亲他:“难为你了。其实我也说不上完全一无所知。我父亲找我谈过话,询问过我对你的评价与态度。我只是没想到他们动作那么快。”
许文衡有些笑不出来了,他心里有一句话很想问梁,又觉得此刻问出口显得不自信,又煞风景他想问的是,如果分手,是不是投资副经理的岗位也随之消失?
许文衡虽然靠裙带关系上位,却很快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因此职场上平稳过渡,风评日佳。只是变得更忙。
梁的哥哥梁承毫不避嫌,多次来子公司与许文衡共进午餐。两个人诸多观点不谋而合,相谈甚欢。于是许文衡知道,梁父并非仅因女儿的缘故便把他挖过来,实在是因为在原公司多层次打探过他的工作能力,觉得是棵苗子,才挖他过来。
与怕兄弟姐妹争家产的孩子不同,梁承渴望有位来自亲近关系的左膀右臂。尤其几个月之后,他将完婚。他当然想无忧无虑度蜜月,虽然有一众老臣,但父亲无疑更爱自己人。许文衡是最有希望届时代替他为父亲分担的人。
许文衡日渐春风得意的时候,忽然接到梁母亲的电话,说不日会有一个小姑娘跟他联系,请他代为转达,她要约那姑娘吃顿便餐。然后,分明郑重却装作随意地对许文衡说,此事就不要跟别人,嗯,梁提了。
许文衡听得懂,意思是不仅不要跟梁父、梁承提,也不要跟梁提。
许文衡一边满口答应,一边悲催地闪过“梁佼”的大名。以他亲见及梁对梁母的描述,许文衡知道梁母一生别无牵挂,唯有放不下最小的儿子。梁母若有秘密,只可能与梁佼有关。这种事曾经发生过。
梁母口中的“姑娘”,莫非是梁佼的同居小女友?许文衡知道梁见过。据她说乏善可陈,与梁佼明显是两个世界的人。
得到梁母托付的许文衡格外留意手机,生怕错过一个陌生的号码坏了准岳母的好事。果不其然,周一的中午就接上了头。
不敢代为定下时间,许文衡与梁母约好时间后,才传达给“那姑娘”。
小安一听,竟然是当天下午三点,心想够积极的呀。心里不觉有些乐:积极才说明梁佼在他心里有地位。
小安以肚子疼为由头,向主管请了假。两点从办公室出发,去了新天地的一家顶楼咖啡厅。
小安紧张得盯着门口,一直没有看到适龄的男士进来。直到餐桌前立了一双保养甚好的腿,她才惊然发现:这不是梁佼的母亲吗?
梁母仪态万方地坐在了小安的对面。
“姑娘,你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