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贝妮本就被考试磨去七分力气,再为娜娜伤感三分,哪里有力应对陈小西的中二言行。唯有眼不见,心不烦。朱贝妮转过头,看路人。
“是不是很佩服我的深度?”陈小西捉住朱贝妮的手,凑上来问。
朱贝妮干脆把眼睛闭上。
“其实还有长度。”
朱贝妮猛然睁开眼:“注意形象。”
陈小西忽然笑得意味深长:“我可是比你年长哦。”
朱贝妮:“……”
朱贝妮唯有沉默装死。
忽然,她想到一个道德制高点:“你这人怎么没有同情心?”
陈小西哼了一声:“虚伪除了让自己自我感觉良好,还有什么用?你朋友需要捐款吗?我捐!需要来上海散心吗?我陪!”
朱贝妮内心颇感震撼。
饶是如此,吃晚饭的时候,面对美味佳肴,朱贝妮还是破天荒跑了神儿。她再反思,自己这样蜻蜓点水一样隔两三天向娜娜闲聊三两句的方式是否对头。
不揭伤疤话题便不知如何深入。问她儿子怎样,老公怎样,最近生活怎样……随便问什么,她永远是“还行吧,还好吧,就那样。”
然而伤疤好揭,治愈却难。一,朱贝妮自己不知如何善后;二,不能保证娜娜配合倾诉;三,过于冒险,有违娜娜老公金磊的嘱托。
朱贝妮觉得自己的肩头,又多了一个无形的负担。不过,她愿意尽力承担。庆幸,她不算瘦弱。
仿佛气场有相互影响之说,何美丽最近亏钱亏得心情十分不愉悦。香港b。duck小黄鸭寄售十天了,一件也没有卖出去。她手上热络联系好几天的丝绸三件套、四件套的品牌代理,相谈甚欢,前景诱人,却因香港b。duck小黄鸭滞销,而不敢下手。
何美丽明显多了心事。
除了已知亏钱,未知渺茫,何翼最近简直像狗皮膏药,越甩越黏。他追忆幸福往事的水平直线上扬,使得何美丽一个人在家,难免有恍惚的时候自己断然不肯跟杨薛蝉回他老家,杨的父母却执著地在老家帮他说下亲事,两人虽然现在你侬我侬,却怕最终只是露水夫妻一场。
察觉出何美丽日益不在状态,为了哄何美丽开心,某个休息日,杨薛蝉死乞白赖一定要拉她逛街。
他们去了最近有人气之王之称的绿地缤纷城。缤纷城除了驻店商业,在商场空间内还免费布了一个艺术展。杨薛蝉那天便是带何美丽看feng骚的雕塑狗狗的,此外,计划再吃顿饭,购个物。
竟然,意外地被何翼撞见了。
何翼拨开人群,势如破竹,直捣何美丽与杨薛蝉跟前。何美丽只顾看喝醉酒在草坪上肆意打滚的狗狗雕塑,还没看到近在咫尺的怒气冲冲的何翼呢。
直到杨薛蝉被何翼当胸擂了一拳,何美丽才惊然发现对面何人。同时,她还没想清楚介绍还是不介绍,两个男人打了起来。拳来拳往,全是实招。
何美丽忍不住尖叫起来,周遭的人无比灵敏,瞬间腾挪出一个圆圈空间。
等远处的保安发现异常,拿着对讲机拨开人群时,杨薛蝉已经死死地将何翼摁在了地上。
一位保安拉开杨薛蝉,另一位询问地上的何翼:“要不要打110?”
何翼挣扎着起身,愤恨地擦一把嘴边的血,冷笑着摇摇头。
“你牛!你等着!陈小西,我们没完!”
什么?陈小西!
何美丽浑身冰冷,目光寒如冰,泠冽又冷漠地死死盯向何翼。
杨薛蝉突然郎笑起来:“老子倒霉!白打一场!告诉你,我不是你说的什么陈小西!”
“你不是?”何翼已经转身,听闻身后人如此说,错愕地又转回来。这下,何翼看向对面俩男女的眼光可复杂多了。对男人,他极其同情,对女人,他极其憎恨。
我呸!你属母狗吗?何翼唾口血水,目光里掩饰不住的鄙视。也不想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