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陇东口气很是严厉地道:“是我们在找你问话,不是你找我们问话。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搞反了。”
童肖媛道:“我没有搞反,我就是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你们不告诉我,那我就可以拒绝回答。”
孙陇东又被气坏了,他眉头紧皱,脸色很是难看,但却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童肖媛。
孔利官又站了出来,他用右手食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很是严肃地道:“童肖媛同志,请你注意你的态度,你可是县委书记,你要积极配合调查组的调查,而不是故意和调查组对抗。你对抗调查组,那就是对抗组织。”
童肖媛针锋相对,当即将矛头对准了孔利官,道:“孔副市长,我的态度怎么了?不论你们问啥,我都是积极配合的。我也没有和你们吵,更没有和你们闹,我只是在坚持一个党员的基本立场和原则。我认为赖氏父子的案子不属于你们的调查范围,我才拒绝回答的。如果你们非要让我回答,不是不可以,但得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那就是逼我犯错误。”
童肖媛的这番话,让孙陇东和孔利官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对策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老奸巨猾的孙陇东意识到要想通过正规途径,要想让童肖媛乖乖就范,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童肖媛是省管干部,她县委书记的职务是省委任命的,而不是市委任命的。
只不过苍云县隶属于枢宣市管辖范围,孙陇东和孔利官才有权过问苍云县的事。
但他们却左右不了童肖媛的职务问题,这就是童肖媛对抗他们的底气。
县委书记和县长由省委来直接任命,这的确是一种制度上的先进性。
这可以在很多重大原则问题上,县委书记和县长有底气对市委领导说不。
这也是为了维持公平和正义。
至于黎允桥那种货色,在这个问题上可以忽略不计。
孙陇东为了占据主动,道:“肖媛同志,难道你非得让我把那些不好听的话都说出来才行吗?”
童肖媛一愣,但随即道:“孙副书记,我认为在你们调查组调查期间,不存在什么好听不好听的话,有啥话您尽管说就是了。”
孙陇东道:“有人向我们反映,你们在对待赖光明父子的问题上,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嫌疑。所以,我们市委市政府调查组必须要过问这个案子。懂了吗?”
童肖媛秀眉一蹙,道:“请问是谁向你们反映的?”
“至于是谁向我们反映的,我们就不能告诉你了。这也是我们出于对反映者的保护。免得你们又要打击报复反映者。”
童肖媛的怒火顿时就上来了,她也不再那么客气了,道:“看来你们还是在怀疑我们苍云县委存在搞山头主义,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
孔利官顿时抓住了机会,他道:“不是我们怀疑,而是有人公开挂出了横幅,将你们苍云县委存在的问题,昭示于众。我们调查组来这里,就是调查这件事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的吧?”
童肖媛气愤地道:“那些横幅,就是有人在故意混淆视听,污蔑我们苍云县委。”
孙陇东也终于抓住了机会,他道:“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混淆视听,污蔑你们苍云县委,你说了不算,而是由我们调查组,经过充分的调查后,才能下最终的结论。”
如此一来,孙陇东和孔利官终于占据了主动,而童肖媛变得被动起来。
孔利官道:“肖媛同志,希望你认清形势,如实回答我们提问的每一个问题,而不是对抗狡辩。”
童肖媛生气地道:“我没有对抗狡辩,我只是实事求是。”
孙陇东道:“既然你是实事求是,那你就该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而不是在和我们打嘴官司。你现在就要如实地向我们汇报赖光明父子被留置的原因。否则,你就是在故意对抗组织。”
没办法,只要孙陇东和孔利官抓住他们调查组就是代表组织,这就让童肖媛不能再坚持己见了。
作为一名党员,不论你的职务多高,但在组织面前,你永远都是渺小的。这是党的组织原则所决定的。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童肖媛在没有被问话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如果孙陇东和孔利官过问赖氏家族的案子,她如果不回答,那他们就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逼迫她回答。如果她还是不回答,那他们就会抬出组织这杆大旗来逼迫她。到那个时候,她不回答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