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志道:“李书记,我自己跟着你去吧。”
“不用,我就在门口和那个老大爷说几句话,又不进那办公楼了。你们谁也不用跟着,都回车上去。”
说完,李初年转身就走。
田政忙招呼鲁腾祝志到车上等着去。
反正这里距离大门口也就一二十米,一旦有事,他们就能立即冲过去。
李初年一走到门口,那个看门老头立即就从那个小屋里走了出来,仍是非常客气的样子。
李初年冲他笑了笑,道:“大爷,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老头笑道:“是啊,就我一个人在这里看大门。”
“能到你屋里坐坐吗?”
“当然能了,请!”
李初年进了屋,这个房子不大,但却被这个大爷收拾的很是干净利索。
李初年将手中的两条烟递给了他,道:“大爷,两条香烟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老头顿时一愣,连忙手足无措地道:“不用,我这里有烟。”
李初年将两条烟硬塞到他手中,道:“大爷,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你手里拿的是自卷的旱烟。两条烟也没什么,您别客气!”
这个老头在这里看大门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人像李初年这样,一口一个大爷叫着,还给他送烟,感动之下,眼圈都有些发红。他仍是手足无措地道:“这怎么好意思啊?”
“大爷,你别不好意思!我送你烟,是要向你打听点事。”
大爷忙道:“啥事?”
李初年笑道:“咱们不能总站着说话吧?”
大爷忙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连忙搬过一个凳子,道:“光顾着说话了,都忘了让座了,请坐!”
李初年坐了下来,大爷又搬过来一个凳子,坐了下来,将手中的两条烟放在了旁边的小桌子上。
李初年掏出烟来,递给大爷一支,并亲自给他点上。自己也点燃上一支。
李初年问道:“大爷,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我在这里可有年数了,我原先是厂里保卫科的。厂子慢慢不行了,我身边的人辞职的辞职,离开的离开,留下来的现在也都下岗失业了。多好的一个厂子啊,没想到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经常想起厂子以前红火的时候,那时候多热闹啊,足足有好几百人呐。随着厂子效益不好,最后还剩下了百十号人,可这百十号人,也都下岗失业了。”说到这里,大爷长叹一声,显得很是伤感落寞。
李初年道:“大爷,你也别难过。原先是计划经济,现在是市场经济。任何一个国企都要从计划经济过度到市场经济。在这个过程中,很多国企都倒下了。真正硬挺过来的很少。”
“是啊,我就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这些年倒下的国企太多了。我这人比较怀旧,非常怀念厂子以前的样子。我们厂子食堂蒸的馒头可香了,附近的居民都到我们厂子里来买馒头,每天开饭的时候,就跟赶集似的。想起那个场景,我心里就特别热乎。”
大爷边说边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脸色慈祥,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留恋。
看大爷这个样子,李初年也是颇为感慨。
“大爷,你们厂子这块地是不是要对外出售啊?”
听到这里,大爷脸颊明显地抽动了好几下,这说明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他狠抽了几口烟,这才道:“卖地是没办法的办法,不卖地就真的没有一点活路了。我早就退休了,我现在拿的工资是社会保险处发给我的。”
李初年顿时一愣,忙道:“你在这里看大门,没有一分钱工资吗?”
“没有,厂子里现在一分钱的收益也没有,哪里有钱给我发工资?我在这里看大门,是因为我对这厂子太有感情了,我不想让这院子里长满杂草,是我自己主动提出来到这里来看大门的,没事的时候,就锄草打扫院子。过一天算一天吧。”
说到这里,大爷的眼圈又红了。
李初年也没想到他在这里看大门,竟然没有一分钱的工资。
“大爷,你这是义务劳动啊。”
“是啊,我这是义务劳动。等厂子卖了,我也就不干了。”
李初年现在不光是感慨了,他心里也逐渐难受起来。
“大爷,这院子里的那个二层小楼,就是原先的厂部吧?”
“是啊,厂部后边就是车间。再往后就是家属楼。家属楼还是厂子才成立的时候盖的,现在都好几十年了,我家就在那里。”
“我刚才去了厂部的大厅,那十多个人是你们厂的留守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