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侯也配合着拿起另一只花瓶,欣赏夸赞两句后杨德便告辞了。
世子送走杨德,一回头就坐下来慢慢欣赏两只花瓶,把它们凑到油灯边上,边摸边看。
东平侯已经无力吐槽儿子了,自己惯成这样的儿子也不是什么纨绔子弟,继续享乐就够了,儿子继承侯府也能过得好,就是孙子以后需要自己上进。
他走出屋子,一看宴秋的表情,就知道他还犟着。
东平侯低头问他:“你有想明白自己错在何处吗?”
跪着的宴秋咬着牙,“孙儿不该枉顾圣意。”
东平侯笑了,“陛下胸怀天下,你还没那么重要,枉不枉的陛下不会和你计较。”
宴家和第五家本是同脉,宴秋想在皇帝面前博个位置这并无不妥,就算是一上来在杠皇帝,情绪管理功力很好的皇帝压根不会在意。
宴秋只是东平侯的孙子罢了,世子都不是,甚至代表不了东平侯府。
哪怕退了朝廷,没和现在的皇帝有多少交情,东平侯也不觉得皇帝会在乎一个宴秋,不然今天就不会只是杨德带上几个人来送礼了,而是内官带着诏令过来。
宴秋抿紧唇,又道:“是孙儿无能,输给那些贫贱之人,丢了侯府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皇帝唱反调的行为,那被罚跪的理由,宴秋认为只有这个了。
东平侯:“起来吧,无需再跪。”
宴秋没让仆人来扶,自己歪歪斜斜的站起来。
东平侯一听说今天的事,就把宴秋叫过来仔细盘问,然后老人家很是恼怒,恼怒宴秋根本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今日以后,在洛京权贵子弟之中,你就不要出头了。”
准确来说,是再也做不了第一了。
想在洛京权贵青年圈子里混,家世是基础,个人品貌、德行、才华也是重要加分项。宴秋样样都好,综合分数能让他是洛京年轻人里佼佼者。
那闵子游把天下贤才分了权贵和普通士人,他借着宴秋在洛阳学宫一辩成名,宴秋本也可以同样借着闵子游的辩驳,让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为年轻一代权贵的领头羊。
但他不止辩论输了,面对闵子游的战书也没有去接,被全场士人吓到不再开口了,错失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东平侯冷冷道:“你先在家中闭门思过,等到诸位大贤都到了洛京再出门。”
没去看孙儿不甘心的脸,东平侯甩袖离去。
宴秋想要洗刷今日的耻辱也很简单,要么他放低姿态,主动道歉加入士人阵营,要么就靠更大的功绩直接反打闵子游的脸。
前者需要孙儿想清楚以后的路子,后者他需要上战场博出一片天地,不然只靠侯府的人脉进朝堂晋升通道有限,时间还久,只会让宴秋成为权贵和士人们中间的笑话。
东平侯知道宴秋是聪明的,可生长在锦绣堆里的孩子,想做到这些改变太难了,但是在他没想通之前,最好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