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某的祖母早在四十多年前便已病逝,杜某总不能去黄泉下头见她老人家,阿简,”杜逸之看向身侧。
王嬷嬷还想说什么,便听他继续道:“送这位嬷嬷出去,以后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阿猫阿狗?
王嬷嬷一张老脸臊得通红,又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但她一时也想不起。
她在杜老夫人身边这么多年,何时受到过这样的气?当下冷哼一声,上了轿子便回杜府。
一只贵人身旁的走狗而已,真当自已是个人物了。
老夫人愿意见他是给他背后的贵人面子,他倒好!
王嬷嬷唾了一声,回到杜府,添油加醋将杜逸之的话告知杜老夫人。
杜老夫人听后久久未说话。
王嬷嬷道:“他这是记着杜氏的仇,对您怨怼呢,也不想想当初若不是您发话,他们一家怎么能活到如今?狼心狗肺!”
杜老夫人冷笑,杜逸之这是觉得自已背靠公主,无所顾忌。
可即便他有公主撑腰又如何?
也只是一个公主,他们杜氏背后可是那位……
杜老夫人思及此,终归放下心来,想来庆宁公主也不至于因为手下一只狗便同整个冀州杜氏、同那位翻脸。
既然杜逸之不识好歹……
杜老夫人眸中满是冷意,让人送了几句话到冀州府衙。
与此同时,杜逸之在送走王嬷嬷后却去了昭德巷。
杜氏是在皇祖刚建立晟国时发家的,当时朝廷百废待兴,冀州府恰逢水患,民不聊生,是杜氏倾全宗之力,带领百姓挖通一条河道汇入冀州航道。
从那后冀州水患便被冀州航道分流,冀州府再无水患隐忧,皇祖听闻后感念杜氏义举,赐下牌坊。杜氏自此从乡村百姓慢慢迁跃成为一方士绅,杜氏子弟开始读书,走上仕途。
如今上百年已过,杜氏中间早历经变迁,原先的杜氏,分为南北两支,南杜便是杜逸之所在的这支,北杜这些年于仕途科考上并无人才,渐渐落寞下去。
北杜如今的当家族长,便居住在昭德巷内。
“他这是要投靠北杜?”杜老夫人听闻后只觉好笑。
北杜算什么?
北杜如今最能拿出手的,是当家族长杜恒的儿子,一个小小的知县,其余北杜子弟更不用提。
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杜逸之难道以为投靠了北杜,便能与南杜对抗?
太可笑了!
但她想错了,杜逸之不是去投靠北杜的,他是要让北杜为自已所用。
“不可能!来人,送客!”杜恒没想到杜逸之会提出要做北杜的族长。
开什么玩笑?
北杜再落魄,也不可能让一个南杜赶出族的人做北杜的族长,再说北杜如今的族长可是他!杜逸之来做族长,他做什么?
南杜这些年一直想将北杜撇下,如今也不必用这样恶心人的手段来膈应他!
杜恒起身便要走。
杜逸之一点不恼:“杜五爷觉得是儿子的前程重要,还是北杜的族长之位更重要?若杜二叔能再往前走几步,北杜也不必一直被南杜压着,杜五爷甘心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