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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顾拂调侃,班贺只能无奈苦笑。
顾拂一声叹息:“罢了,我也该回去了。”
班贺道:“不是说今晚歇在这儿?”
“哪儿能真睡这儿,我家中高床软枕,不比你这儿舒坦?”顾拂笑道,站起身摆摆手,“不用送了,我还没醉到不认识路。”
他走出去的步子歪歪斜斜,班贺还真不放心,跟着出去送出很远。
迎面见到两个提着灯笼寻来的道童易凡易俗,这才放心将人交给他们自己折返。
独自坐在大堂,班贺陷入沉思。
顾拂提到的国本问题,一直是朝臣与皇帝间的矛盾所在,班贺不曾说过什么,但不代表没有顾虑。
没有皇嗣意味着下一位继承者成为未知数,极易引起时局动荡。先皇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早早定下当今皇帝为继承人,亲自带领他接触朝政,断了他人念想。
而现在,皇帝年岁一年年增长,处理政务励精图治,挑不出错处,子嗣自然成了前朝后宫都关注的大问题。
不久前还为了充实后宫之事,与淳王起了龃龉,更令人担忧。
若皇帝真出了什么事……班贺一阵心悸,他的预设都在时局稳定的前提下,一旦皇帝成了变数,那接下来所有事都将成为未知。
院里传来一声响,有什么落地的声音。
班贺回神向外看去,陆旋站在墙下,向他看来。
方才那些话占据所有思绪,他望着陆旋,说不出一句话来。
班贺将他们送出去没多久,陆旋就回来了。他与鲁北平半途分道扬镳,一直在不远处等着,见到顾拂离开才翻墙进来。
“你们聊完了?”陆旋问。
班贺低低嗯了声,不想陆旋瞧出端倪,将那些不确定藏在心底,笑着道:“光明正大走门,是不是不习惯?”
陆旋为这不光明正大的行径脸热:“……这不是方便么。”
班贺真诚发问:“回自己府上走门么?”
陆旋如实回答:“唔,视情况而定。宅子大了也不好,正门太远还要绕上一大圈。”
不愧是他。班贺叹出了声,真没见过谁回自己家也跟做贼似的。
陆旋脸上热度更甚,忙转了话头:“顾道长同你说了些什么?”
“他让我别蹚浑水,让我别管天茕府的事。”班贺道,“可我不提,还有谁会去戳破?等着哪一日他们户部官员良心发现自查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