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真万确。”班贺表情都严肃了几分,以示诚恳,“我来拜访一位故交,就住在这儿不远。”
吕仲良嗯了声,道:“今日,就不请你进去喝茶了,改日再叙。”
班贺仔细看他几眼,面容疲倦,眼下两抹青黑,整个儿精气神都够呛,似乎有段时日没休息好了。
太医院如此忙碌,是遇到什么棘手的病症了么?
不便问出口的话堵在胸口,被咽了回去,但心中猜想却不断冒头。
已经不是头一回见吕仲良如此,班贺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可以确定的是时间不短了。
吕仲良贯彻如一不多与外界打交道,恐怕怕的就是这一点。班贺都无法自抑生出那些想法,更何况是其他人。
宫里有人的身体出了问题,且不能为外界所知。
班贺心头略沉,面上不复轻松,掩饰地笑笑:“我也得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不断否决着心中猜想,班贺眉头紧锁,强迫自己将那个念头抹除。
虽然皇帝还年轻,后宫不算充裕,也有一位贵妃,三位昭仪,选侍数人。但宫中迟迟未有皇嗣出生,已在大臣们心中生根发芽。
皇嗣是王朝的将来,事关国本,朝臣年年上疏,请求充实后宫,都被皇帝留中不发。
说的人多了,皇帝还会挑几个发作一番,压下好事者气焰。
这段时日似乎又闹起来了,数位大臣轮番上疏,国本事大,奏请皇帝广纳妃嫔,早日诞下皇嗣以安人心。
在充实后宫的奏疏中,还夹杂着要求立中宫的言论。在皇帝看来,这些人是借题发挥,浑水摸鱼,专门挑了个日子,把这些人在朝堂上点名挨个批驳一顿。
严厉到几乎是指着鼻子斥责:诸公政务机要处理得一塌糊涂,还要对后宫的事指手画脚,是不是还要管到龙床上去?不如请诸公住进宫里,随身侍奉好了!
只有阉人,才能在宫中随身侍奉。
被点到名字的官员,无不磕头认错,抖如筛糠,场面一度如同闹剧。
回想至此,班贺心头沉郁轻了不少,摇头自嘲杞人忧天。
皇帝在朝堂上中气十足训斥朝臣的模样,哪里像是病重的人?
许是太后凤体欠安,皇帝素来孝顺,担心太后,难免会给御医施压。
说起来,处在风暴中的,还有班贺顶头上司,工部尚书俞燔。
毕竟宫内唯一一位贵妃是俞燔之女,离皇后之位仅一步之遥。便有人猜测,是俞燔在背后指使他人提立后之事,以众口向皇帝施压,立俞贵妃为后。
这样无端的流言让俞燔苦不堪言,唯恐皇帝听信,不仅自身有麻烦,还会殃及宫内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