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敏用手帕掩了掩嘴角然后才说道:“永寿宫有个做打扫的粗使宫女,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偷偷的往东侧殿这边来,被嫔妾身边的人看见过好几次,每每询问她有什么事,又支吾着不说出来,别人看见了不是快步走了就是跪下拼命磕头。嫔妾这下也没辙了,一天两天的还好,这时间久了难免不让人多想什么,还请皇贵妃做主。”
皇贵妃挑眉,若不是从昭嫔嘴里亲口说出这话来,再加上时机不对,皇贵妃真以为那个粗使宫女是谁安插在永寿宫的眼线了。
后宫嫔妃彼此之间安插钉子眼线的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一般即便是被发现了,不是打发得远远的就是找个机会弄走或者是弄死,像昭嫔这般直言不讳说出来,说话的对象还可能是钉子幕后主人的人,恐怕几千年来后宫没几个。
皇贵妃不认为昭嫔如此小白,她若是小白花也不会成为昭嫔,更不会逆转皇上对她最初的印象后还恩宠不断。
诺敏在后宫的动作很小心,可是再小心做过了就自然会有痕迹,当然皇贵妃并未查出这些来,但在后宫在朝廷上很多事情没有真凭实据一样能定罪。皇贵妃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心里就隐隐约约的觉得后宫某些事情背后有她的存在。
只是昭嫔一向和她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再加上以前的事情,两人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这会儿昭嫔突然提出这样一件奇怪的事来,皇贵妃还真忍不住多想了,到底是有人要对付昭嫔了,还是昭嫔想要利用这件事试探她什么了?
想了想皇贵妃笑道:“昭嫔妹妹既然觉得那宫女行踪诡异,只管让人打发回内务府去,不过是一个粗使宫女而已,昭嫔妹妹何须如此小心。”
诺敏脸上的笑容深了些“她虽是永寿宫的奴才,可皇贵妃您可是得太皇太后亲自制定皇上下旨统御摄六宫事,嫔妾不敢越逾。”
“昭嫔妹妹的规矩不愧是太皇太后都称赞过的,果然懂事。”
虽然心里提防着昭嫔,但皇贵妃不得不说昭嫔表面上的行事很让人喜欢。
得到准信又和皇贵妃话说了几句后,诺敏就告辞了,回到永寿宫的第一件事就吩咐身边人送那粗使宫女去内务府,然后才进屋。
喝了几口暖茶浑身暖和过来,等着碧蓝后,诺敏眼皮都没有抬的问道:“消息可打听到了?”
“奴才按照主子的吩咐大张旗鼓的将人送去了内务府,皇贵妃的眼线果然盯着。”
诺敏捧着茶杯笑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后宫里的人谁没多长一个心眼,恐怕如今去打听消息的人不止皇贵妃一个。”
好不容易她亲自上阵演了一出戏,总得多钓几条大鱼上来才算够本。
“左右她们也查不出什么来,就让她们彼此之间相互猜忌互掐好了。”
诺敏悠悠的说道。
那个宫女的确有问题,诺敏虽然并非什么好人,可让她直接就去陷害一个无缘无故的宫女她暂时还做不到。
上辈子永寿宫住着的是如何的宣嫔博尔济吉特氏,因此主位一直都是空着的,直到她五十七年十二月被册为宣妃。导致博尔济吉特氏顶着庶妃的名头在后宫过了这么大半辈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宫女。
要知道上辈子皇上对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是很孝顺的,除了极个别的事情外,其他的事情他都会遵旨两人的看法。可在博尔济吉特氏问题上,哪怕就是太皇太后薨逝之前为博尔济吉特氏求了情,哪怕就是博尔济吉特氏一直在后宫享受的是妃位分的份例,可却一直都是庶妃的身份。
诺敏并不知道这其中的详情,只隐隐约约的听苏麻喇姑说起过,这人背后的主子似乎是孝康章皇后。
这样一个不稳定的钉子,诺敏很早之前就想将她清理出去了,只是以前她身份不够,再加上也怕打草惊蛇,才搁置到现在。
不过也还好总算是在她没有作怪之前将这个钉子送了出去,孝康章皇后在后宫埋下的钉子可比佟家和佟妃在后宫埋下的钉子隐秘多了。她此举若是没有什么原因,后宫的人肯定谁都不会想想,但却偏偏查不到这宫女背后的人,疑心病重总是想得多的后宫嫔妃肯定会更加的忌惮谨慎起来。
当然若是有人神通广大查到了这背后之人是孝康章皇后,那就更好玩了,谁都知道孝康章皇后早死了,现在还能动她人脉的人在后宫只有一人。
“主子英明不但趁机除去了一个钉子,还将计就计算计了所有人一把,这皇贵妃一动,一直注意着皇贵妃动静的其他主子小主们肯定也会动的。”
碧蓝笑脸如花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瞧了。
听着碧蓝的奉承话,诺敏莞尔一笑,并非她英明而是有些事情有些人上辈子她早就已经看见或经历过了“行了别在这里奉承我了,你办事爽利甚和我心自己去盒子里挑一根簪子吧!”
“奴才谢主子赏。”
碧蓝脸色的笑容更盛了,然后喜滋滋的走到诺敏的梳妆台前,将一个桃木匣子拿了起来,打开挑选了一支翠玉簪子,美滋滋的插在了自己的头上。
诺敏将手中温凉的茶水一饮而尽“吩咐下去,这段时间让底下的人都安分些,尤其是咱们永寿宫的人。”
“是!”
碧蓝收起脸上的喜色一脸严肃的应道,她知道自家主子开始动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