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殊带着人,很小心地把院墙外糊上两层白纸,将那些重要的卷子贴在上面,一份不知真假的原卷,一份今天现考的。
糊名誊抄本是为了更公平,防止考官认出字迹而徇私,但誊抄的工作也是人在做,只要有人的地方照样就能动手脚。
鹿青梧病了许久,州署上下都是崔冶的人脉,墙头草望风而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可是鹿鸣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跳了出来,笑吟吟地看着他们,锐意进取,意气风发,于是人心又浮动起来。
人人都想自保,人人也都想要前程。
科举舞弊的事闹出了轩然大波,不仅落榜的学子们义愤填膺,围观的百姓也指指点点,人言啧啧。
鹿鸣让兰殊彻查此事,越过了本该管司法的推官,也越过了因为儿子参与其中而不得不袖手旁观的崔冶。
“足足有十五份卷子和原本的不符。简直是个笑话!崔冶,崔大人,你总不会打算告诉我,你身为主考官,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你全然不知吧?”
鹿鸣站在崔冶面前,不急不躁地质问道。
“下官……下官失察……”崔冶摘下官帽,惭愧地起身。
“失察?主考官当成你这样,仅仅是一个失察就能糊弄过去的吗?”鹿鸣振声道,“把这次科考的所有考官全都抓起来,分别审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乖乖供出同党提供证据,我免他一死。否则的话——”
【剥皮揎草!】刘彻大声,【抄家灭族!】
【我记得老朱说他凌迟过二十多个科举舞弊的官员。】李世民随口道。
【他那个南北榜的案子,有疑点吧?】嬴政问。
【这可不兴说哦,政治的事,谈什么疑点呢?】刘彻笑嘻嘻,【咱们这个案子没疑点就行了。】
“乱世当用重典。”鹿鸣越过州署的衙役,调用军队来处理,“把考官们的家给我围了,仔细搜查证据,不可伤及无辜。”
崔冶这才色变,没想到她下手这么果决狠辣。
鹿鸣却已不看他,扬眉朗声道:“此次考试所有成绩作废,两天之后重新开考,我来做主考官,再有敢作弊的,终生取消考试资格!诸位学子,这可是你们最重要的机会,回去好好备考,这次就看大家真正的本事了!”
学子们心里百味杂陈,各有悲喜,纷纷应喏。
【我可以帮忙阅卷,我还没干过这事呢。】刘彻雀跃道。
【我也可以,我有经验。】李世民笑道。
而嬴政却道:【你好像不太高兴?】
鹿鸣在心里叹了口气。
【姜三娘去参加了算科,婶婶去考了医科,沈葳蕤也过了仵作的考核,本来是件好事,但是——最重要的文举,除了我们鹿家的两个女孩子,根本没有外人参加啊!明明初试还有十几个人报考的,怎么复试都不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