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有人操纵这个结果?】李世民问。
【当然。刑名这个题目,看起来两不相帮,但呦呦年纪小,平常哪有机会接触案件?她不可能验过尸断过案,自然对此一窍不通。那个公孙,只要比她多会一点点,就赢定了。】刘彻很不屑。
【倒也未必。】嬴政面沉如水,【先听听题目。】
推官让人去取一叠文书档案来,搓搓手,有点紧张道:“最近的案子都在这里了,有的还没来得及处理……”
崔冼示意鹿翁抽一份,后者从中间随意拿了一份出来,读给大家听:“长乐坊三七巷有一男子鲁兴,在潘家做长工,于二月初八日夜子时一刻[3]暴毙,七窍流血,身体发青,身上有大泡十余个。其母认为死状凄惨可疑,遂报案。仵作验尸时以银针探喉试毒,银针变色,疑为砒霜之毒。
“后查至鲁兴之妻孙氏,孙氏当垆卖酒,肤白貌美,常与客人调笑,流言纷纷,邻里传言鲁兴就是孙氏与奸夫潘福所害。
“潘福颇有家财,鲁兴平时就在他府上做瓦工盖房子。潘福其人爱酒好笑,每日去买孙氏的酒水,两人谈笑无忌,行从过密。
“审问二人,孙氏认罪,承认在参汤里下了砒霜,潘福不认。拷问再三,潘福依然不认。
“又查询砒霜来源,问至长乐坊周家药铺,药铺老板周五起先不认,后翻供,供述是孙氏在此买的二两砒霜。
“人证在此,潘福依然不认。问,是否该依法判此二人斩立决?”
许是因第一局就是回答得迟了才输掉的,这一次公孙景答得飞快,稍微斟酌一下就道:“此案并无什么复杂之处,奸夫□□暗通款曲谋杀苦主也是惯有的事,不足为奇。我以为可以判定孙氏与潘福有罪,判以死刑。”
鹿鸣却举起手来:“我有疑问,我要看仵作的验尸报告。”
推官愣了愣,把验尸报告给她送过去,不解道:“女娘有何疑问?”
【他怎么不称呼知州?好一个叛徒。】刘彻记仇。
鹿鸣把验尸报告放在桌上,从头到尾逐字逐句地看。
“光银针发黑不能证明什么,银针碰到鸡蛋黄也发黑,没洗干净消毒也发黑,怎么能确定就是砒霜的缘故?这也太草率了。”
她朗声道,“况且,这验尸报告上写,尸体身上有十余个大泡,这可不是砒霜中毒的症状。——现场根本没有检测到任何砒霜的残留,药铺老板也是二次翻供的,这么多明显的疑点,仵作没有发现,推官居然也没有发现吗?未免太失职了吧?”
推官瞬间面如土色,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砒霜中毒是什么症状?”
“当然是因为我实验过。——还不止一次两次。”鹿鸣骄傲挺胸,“实践出真知,砒霜中毒是什么症状,我可太熟了。你们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刘彻无语:【来了。】
李世民无语:【又来了。】
嬴政无语:【……】
同为仙丹小动物实验暴毙的受害者,三人纷纷露出不愿回想的表情。
“你实验这个干什么?”崔冼狐疑。
“为了给弓箭淬毒啊。”鹿鸣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初出茅庐,哪里是王有德的对手,在箭头淬点毒,有利于我一击必杀。而既然要淬毒,自然要摸清毒药的效果,做做实验是理所当然的事。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