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翘胡柏奇也都出来王翠翘切齿道:“李鸿远这厮,当初便是他害了我全家,如今又yu置徐郎于死地我与此贼,不共戴天!”
严鸿道:“李鸿远此来,怕是受了李文藻的安排这老贼终究还是按耐不赚先派他堂哥来送个信我若是收了钱,同意断送徐海,那他便可高枕无忧”
王翠翘听到此,瞥了一眼严鸿,却不说话严鸿知她心思,笑道:“翠翘姐,你休要平白的不说有陆大都督将令和我祖父的话,单只为咱姐弟之情,我岂能随意害我姐夫?今天收下银票,是那贼人的银子,不拿白不拿,一来也是叫那李文藻摸不清咱的虚实只待多摸清些情形,便筹划救姐夫出来”
说到这里,掏出先前李鸿远塞的银子一数,却足有三千两之数,堪称大手笔他也不做评价,微微一笑,心想三千两若是送给黄河双侠云初起,别说杀一个徐海,怕是三五个也杀了但在我这里,想断送大明朝百年海疆宁和,你再加一百倍也不够啊
到了吃过晚饭,掌灯时分,严鸿与胡柏奇在一起无聊的掷着骰子,两人都没把输赢放在心上,只是消耗时间胡柏奇本有心叫上几个绍兴府的红姑娘来解闷消愁,却又怕走漏了消息,好不烦闷
正在这时,忽听一阵敲门声,却见王霆走了进来,躬身回道:“启禀严长官与胡公子,有个小子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知是什么路数,被咱们放哨的兄弟拿了进来他自称是本地的县丞,名叫王运来,说是求见长官,不知见还是不见?”
严鸿听到这,顿时来了jing神,三个骰子随手一掷道:“见!必然要见,把他带过来,我这等的就是他”却见三个骰子滴溜溜旋转半晌同却是三个六,豹子通杀!严鸿拍掌道:“好兆头,好兆头!”
片刻之间,县丞王运来进来此人今年不到四十,生的相貌普通,无甚出奇,一身打扮却是百姓装束,脸上故意还贴了几块膏药,想必是怕人认出来严鸿见他被五花大绑送进来,嘴里还塞了块破布,故意脸一沉道:
“放肆!这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把王二尹绳捆索绑,这成何体统!还不快快解了绑绳?”至于说为什么不亲自解绑,这个又不是拍水浒传,严鸿也不是演宋江,却犯不上如此
待等解了绑绳之后,严鸿才过来施礼道歉,王运来却不起来,跪在地上道:“下官更换了衣装,锦衣卫的长官不识下官,却也是有的,却不敢怪罪长官们只是下官此来,实在邓天大的干系,还望严小相公千万不要走露了风声,免得下官遭难”
第二百二十三章 山阴二尹
() 。严鸿先让对方落座,然后不以为然的说道:“王二尹何必妄自菲爆说来你也是朝廷命官,堂堂一县二尹我白ri里看那林养谦,为人狂傲无礼,想必不好相与的但林养谦就算再如何嚣张跋扈,莫非还敢加害你不成?须知朝廷王法在,还怕他怎的?你有何委屈,尽管诉说又或者要检举甚么罪孽,也只管说来,严某为你撑腰壮胆”
正所谓说话听声,锣鼓听音严鸿毕竟是相府长孙,对这官场上人的心态,估摸起来也越来越准了这番话,是直说道王运来心中去了z
王运来这八品县丞,虽然名义上被尊称为二尹,但实际上也只是杂流佐贰的小官,比吏员强点有限且他出身举人,又远不如林养谦的翰林品流清贵,于县衙之内,影响力实在小的可怜
而林养谦又与普通的亲民正印官不同,不肯风花雪月,把公务交给佐贰官处理;反倒是事事亲力亲为,弄的王运来枉邓个县丞官身,却无什么实权,更别想依仗官职搞点灰sè收入
按说二者实力差距悬殊,王运来只好认命,乖乖当着那有职无权的二把手,苦苦熬着等林知县外察之后,转到别处做官,再烧香拜佛,消新来的官是个糊涂虫,自己才能舒服一点可自从林知县拿了徐海之后,他心里就开始活泛了招安徐海可是胡总督的意思,林知县这样搞,可是跟胡大督宪对着干如今胡总督执掌东南总督浙直,身上还兼着浙江巡抚,与他作对能有好下晨
虽然说,王运来也知道,县官不如现管,自己真要去得罪林养谦,那是一条刀子路可无奈做官要权要钱,实在是超越理xing的本能与其这么憋屈着熬下去,不如孤注一掷,富贵险中求!这样,王运来便暗中打起了主意只是他生xing既无能力,有无魄力,一时还下不了决心
等到严鸿今天一来,为徐海的事儿,又与县令大闹了一番他打听的清楚,严公子可是和县令抓破了脸皮,骈指大骂,就差直接上演全武行了
这样一来,王运来心中的天平立刻倾斜了严鸿何许人也?当朝首辅严嵩的长孙,身后站着的可是朝堂上威风八面的严党!剑锋所向,无坚不摧,当年夏首辅那等狠人,照样被砍了头去林养谦区区一个知县,就算他品流清贵,这次怕也是难以翻身
因此他才胆大包天,存了反水出卖上官的念头只是这人确实是既想拣便宜,又怕惹麻烦到了店房门外,却又犯起了嘀咕,又怕严鸿不肯接纳,又怕走露了风声,将来官场上落下个恶名声,多有不便就这么往来逡巡,犹豫不决,结果被负责jing戒扮做严府家将的锦衣官校给拿下了
严鸿听的明白,对方看来也是个并不算聪明的人,枉自在山yin县里不少ri子了,居然没有分析出李文藻是林养谦的黑后台他只以为是林养谦一个人硬抗强龙严府和地头蛇胡宗宪两家呢,所以才敢来落井下石若是真知道本地豪强李文藻的立超这厮怕是断不敢来卖身投靠的
不过有这种傻不拉几的人来投靠,至少聊胜于无严鸿当然不会点破王运来的错误,当下却接着问道:“王二尹既知那林养谦得罪了我严府和胡大督宪,旦夕间就要罢官去职,那又怕些什么?光明正大的前来就是回头扳倒了林养谦,你是头功!”
王运来却摇头道:“严小相公,话不是这么说,若是落一个出卖上官的名声,小人我今后在这绍兴府内怕是寸步难行您有所不知,我绍兴府的李太守,为人倒是宽厚的很,仗义疏财,待人如沐chun风他身为一府长官,对林养谦处处容让,任他胡为卖直,也不曾干涉若是他知道我在严长官面前出卖了林知县,来顶他的位子,怕是对下官有些看法,ri后相见彼此尴尬府县同城为官,诸多不便,还望严小相公体谅则个”
严鸿心中暗暗冷笑,若是李文藻知道你今天来找我,你当你只是“相见彼此尴尬”那么简单?轻则丢官,重则你都要丢命不过对这种势利小人,严鸿也懒得提点他,只是问道:“王二尹夜晚之间来到我处,总不会就是与我说这些废话”
王运来急忙道:“不敢不敢,小的白天不敢来,是怕人看见,夜晚前来,是要帮严大公子,搭救徐海出离监牢那徐海虽然做过倭寇,但既蒙胡大督宪招安,便是改过自新的良民林养谦对这良民如此滥施官法,岂不是打胡大督宪的脸么?久闻胡大督宪对陆大都督严阁老都甚是恭敬,林养谦这般举动,实在是不给朝廷诸公的面子艾下官虽然官职卑鞋却也看不过去”
严鸿却不理这茬说实话,对这种连具体情况都搞不清楚的主,他也不抱十分的消因此并不曾附和王运来的胡言乱语,反而一摆手,问道:“王二尹,这本地的情形,你比我清楚徐海如何落网,林知县如何思量,这之间的事,倒要烦劳你与我细说端详,便是你的功劳至于如何救人,就不劳王二尹出马了,此番事了,我定然在祖父面前保举于你,这山yin知县么,却也未必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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