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道:“鸿弟说的哪里话,你姐夫当年是做过些为非作歹的事,但如今他已经洗心革面不做恶人,手下兵马也都解散了鸿弟若是想做些什么姐夫可帮不上你的忙”
严鸿不料对方一推六二五,不禁心头暗气,冷笑道:“姐姐何必瞒我依小弟看,姐夫昔ri在合兵马过万,现如今起码也有几千号人在合,并未归附官府而且就凭姐夫的威望,振臂一呼,召集兵马部众,虽不能恢复往ri声势,但恢复六七成的势力,大约是不成问题若非有此势力,那何章二鲨又怎么敢对小弟拔刀相向?”
王翠翘一听这话,面sè一白,实在想不到这个纨绔少年竟然jing明如斯,对于徐海的实力判断大致靠谱说来也不奇怪,若说徐海全部依附,对方还敢这么嚣张,那是打死严鸿都不信,再结合锦衣卫内一鳞半爪的资料,自然不难判断徐海如今拥有的实力
王翠翘只道对方点出徐海归顺不诚,谋图再叛一条,方才怀着的消顿时又降下去许多,凄然道:“既然鸿弟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又何必戏耍姐姐?你要什么只管开口,只要姐姐有的,你只管拿去就是,又何必玩这套猫儿戏鼠的把戏?”
严鸿一笑道:“姐姐怎么又说的这么生分了?我既然叫你姐姐,就是把你当亲人看待,亲人相待贵在以诚,所以咱们还是有什么话说在明处为好姐夫有多少兵马没关系,这股实力倒是越大越好,有了这份实力,才好大展拳脚”
王翠翘却是苦笑摇头道:“鸿弟你不必说了,你既然还愿意叫姐姐,那也随你你既然说家人之间以诚相待,姐也不瞒你,谁人愿意去当海盗,做倭寇?谁人愿意受千人唾骂,被人戳脊梁骨?你姐夫为匪本就是出于无奈,姐姐我也多次劝他放下屠刀若是能得蒙朝廷恩典,受了招安,我已经心满意足,只愿与他从此过男耕女织的ri子了此残生什么大展拳脚,雄图霸业,姐姐只当没听见他ri若你真成了大事,姐姐只当你是上天保佑可是若说跟着你做些什么裂土封疆,姐姐胆子鞋可万不敢参与其中你若是想要钱,姐姐身上所有的钱都可以给你;若是想要人,姐姐和绿珠任你发落,定会伺候的你yu仙yu死,但若是想让你姐夫做那株连九族,错骨扬灰的勾当,却是万万不能”说到最后,她口气变的坚决无比,却没了方才那副婉约的涅
严鸿听到对方说什么株连九族,这才明白对方错估了自己的心思,无非是暗指自己要造反谋逆当下他笑道:“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弟家已经位极人臣,荣华富贵享受的美,难道还有什么念想?说什么株连九族的勾当,便是我姐夫想做,我也断断不会答应姐姐切莫要胡思乱想再说,咱们既然姐弟相称,我又怎么敢再打姐姐的主意我要针对姐姐无礼,昨夜就不会让你衣衫完整出门了今后,我严鸿若敢对姐姐有什么不敬,就让我天打雷劈姐姐也不要再这样拿自己和绿珠的清白来开玩笑了”
王翠翘见他说的真诚,半信半疑道:“那不知鸿弟你要让你姐夫去做什么大事?还要他手中有兵有将才行,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严鸿道:“姐姐,如今合除了我姐夫外,还有哪几路人马是在合讨生活?”
王翠翘身为徐海的内掌柜,对这个情况并不陌生,当下道:“除了你姐夫外,人马倒也不少不过多半是乌合之众,若说上的了台面的,无非老船主陈东叶麻三大势力而已,你莫非是想……”说到这她却也似乎渐渐明白了严鸿的意思
严鸿点头道:“不错!我的想法是,救出姐夫之后,给他讨一道招安旨意,让姐夫再度出海,仗朝廷之令,立旗招兵,为朝廷所用,制衡那三路水寇,为朝廷平灭倭患,为百姓免去无边苦难实不相瞒,我锦衣卫内卷宗如山,姐夫所做的事,我并非不知道,他手上沾染了无数人命,若不用这种方法赎罪,他又如何能够真正招安?又怎么可能在大明朝安享余年?”
王翠翘道:“鸿弟,你可知合兵凶战险,万一刀枪无眼,你姐夫……你让姐姐我怎么活?更何况,那陈东叶麻势力虽不如你姐夫,却也都是凶悍之徒,老船主更是户大人多,还有西洋番鬼为其爪牙你姐夫这点兵力,若要进剿三家,那是寡不敌众啊”
严鸿笑道:“姐姐放心,我不是让姐夫去招兵与那三路人马开战,只是我要为姐夫讨一道招安圣旨,从此以后姐夫自然就成了无罪之人,谁还敢抓他?作为交换,姐夫在合立旗聚兵,以做制衡若是那三路人马里有谁要来sāo扰沿海,烧杀良民,姐夫通风报信即可,却不须真的和他们撕杀再说还有大明官兵为后援,姐夫自保当是无虑的甚至平时里,姐夫要与他们往来做生意,也无妨就算兄弟们手痒还要抢,只要不再抢大明百姓,东西两洋上,大小佛郎机人倭人的船只都可来抢嘛”
王翠翘看严鸿说的这般美气,俨然准备让徐海来个奉旨抢劫她却是在江湖汪洋上颠沛已久,远没这么乐观,摇头道:“鸿弟,合的事我懂你不懂老船主兵强马壮,力压两洋,就像你说的大小佛郎机人,见到老船主的面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哼而倭人们更是在老船主面前只能点头哈腰,各地诸侯见到老船主也当做财神爷来对待,仪仗之隆重,便是倭国本国将军也无此殊遇你姐夫帮着朝廷对付下陈东叶麻倒也罢了,真敢和老船主为敌,不知什么时候就得喂鱼就算他自己手下的弟兄,也未必肯给朝廷卖命呢”
第二百零三章雄伟光正
严鸿听到这,对形势已经基本明白,当下道:“原来如此,多谢姐姐帮助兄弟我茅塞顿开”
王翠翘道:“鸿弟,你也明白了,这江南的水,是相当浑的也是姐姐我一心想安居故里,未曾思量明白哎,以徐郎以前做出的事,他就算想被招安,那些人又如何放他得过?你想要徐郎重振人马,去合帮朝廷维持,这说的简单,真要做起来,却如何应付各路神仙?”sg
严鸿道:“姐姐放心,我也不会让姐夫去做全无消的事我也不瞒姐姐说,小弟这次,不但要招安姐夫,还要招安老船主汪直我要把这沿海的倭寇一一招安,免得大明子民,在合相互厮杀,保我大明太平至于海禁之事,我也会全力周旋,想法打开海禁,给千千万万大明子民一条生路我若不成,还有我爷爷严阁老他老人家手眼通天,总要想方设法,为我大明除了这一弊症”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脸上也庄重无比
严鸿这番大言炎炎,并非一时冲动之语在他前世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历史知识里,古胖子就没少念叨大明朝锁湖策的害处,而王翠翘的介绍更是做实了这一点这些,都让他坚定一个信念,就是确实应该想办法开海禁
这倒和什么“开眼看世界”扯不上关系在嘉靖时代的洋人,并没有什么开眼去看的必要,而且客观讲,开眼也看不出什么总不能让堂堂大明去学习殖民抢劫?那也忒掉价了一点
但是锁海带来的直接问题是,沿海居民被生活所迫,铤而走险,成为为害地方的海盗,反过来又破坏大明的赋税重地,导致朝廷国用ri亏,造成国民双输而在这个过程中唯一获得好处的,则是部分黑社会xing质的商贾贪官和海盗头目形成的利益群体
一旦开放海禁,老百姓固然通过合法商业及配套产业获得利益,不至于再去当强盗,国家也可以正经收税三十税一是不多,但是架不住基数大啊靠着海贸巨大的利润,三十税一收上来的赋税也是天文数字,更别说国家还可以直接参与到贸易中来,这笔钱凭什么不赚?
当然,严鸿也知道开海的难度之大但他决心来碰上一碰他听古胖子说过一个月港开海,可是除了这个名词,其他的信息他都已经完全记不得了月港在啥地方,具体是什么时候搞的,谁搞的,统统没有印象唯一有印象的是,尽管那月港是个小港,而且这次开海限制重重,但饶是如此听说国家还是从中收入了巨额的白银
既然有银子赚,那怎么能放弃?资本家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可以冒上断头台的风险嘛!更何况,他还有家族背景这张王牌说不得动用一下爷爷的能量,说不定促成此事后,皇帝一看白花花的银子,就舍不得把自己家抄家,顺便免了老爹的砍头也未可知
另外,严鸿热心此事,还有一个原因,则是打死也不能对人说起那便是,如果按照历史发展,自己家这棵大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瞬间倒塌,老爹被砍头,爷爷被饿死
可如果自己通过开海,跟衡搭上了关系,真到了那一步时,也可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就算不可能全家都跑,至少自己的妻妾亲人,带着能跑多少就要跑多少,金银财宝能卷走多少卷走多少来个携款私逃,到衡做富翁,也一样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