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只觉入手处一片温凉滑腻,仿佛握住的是两爿上等温凉软玉,一时竟不想松开直到王翠翘轻“啊”了一声,又叫了声“将军”,严鸿才意识到此举大大不妥,松手后退,长揖为礼道:“在下一时无状,夫人勿怪”
王翠翘虽然出身青楼,但是自从嫁与徐海为妻后,洗尽铅华,安心为人妇,却未曾再与其他男子有过什么纠葛徐海对她也是爱若掌上明珠,平素里虽然也常带着她与众倭盗饮宴,却绝无一丝亵玩曾有个ri本浪人窥上王翠翘美貌,借酒兴出言调戏,当即被徐海下令拿下乱刀砍死因此数年以来,王翠翘却是以良家子自居,虽在风浪生死交织之地,守身甚严
今天却在光天化ri,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个英俊少年一把抓住玉腕,不禁芳心大乱她来běi ;jing为救丈夫,除了主要走陆炳的门路,对běi ;jing城的风物人情也颇做了些打听,对这严鸿小阎王的名声听的不少再加上这无端的行为,心中更是认定对方是个酒sè之徒,连自己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都要调戏,当真是混帐无比
但形势比人强,自己丈夫的xing命就悬在人手,如何敢发作?因此上王翠翘面上一红,又羞又怒,只得连道:“不敢不敢,民妇岂敢劳将军大礼”
王翠翘是忍气吞声,可她身后的人却无这般涵养那小丫鬟绿珠面sè一寒,却尚未发作从马上下来的那两名壁,却已怒喝道:“好大胆子!竟敢调戏我家嫂嫂!”说话之间,已然将钢刀抽在手中
这两人个子虽比严鸿矮,但一身横肉,满脸凶神恶煞,加上这眼看就要提刀砍来的架势,让严鸿禁不住一凛,不自觉退了半步可锦衣卫王霆等人却不怕他们这两个区区海匪,敢到天子脚下撒野?笑话,锦衣卫的地盘上,还能让咱长官吃了亏?
邵安已然迈进半步,腰间伸手,一条十三节链子枪抽在了手中,口中断喝道:“好个大胆倭寇,贼xing难驯,还敢冒犯本卫长官!你长了几颗脑袋?来来,邵大爷我来会会你们劳什子东海五鲨有什么手段”其他三名总旗,则是两翼散开,对这俩壁形成夹击之势
严府自己的人,当然也不甘落后严峰严复双刀也已出鞘,两边护卫住严鸿梁如飞未见他身形如何动弹,却已经挡在了严鸿前面,双手下垂不见他拿什么兵器,但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手中已然扣了数枚铜钱
那二十名锦衣官校也是齐步向前,只待严鸿一声令下,少不得就要乱刀齐出,把那什么东海五鲨废在当场王翠翘所乘马车的车夫却是雇来的,几曾见过这阵仗,只吓的妈啊一声,圈马催车就跑
一时之间,严鸿前后左右都有护卫,真个是安如泰山严鸿刚刚悬起的一颗心立刻放下,脸上不由得意地笑他这才知道,原来那两个壁是倭寇中的人物,还有个什么东海五鲨的绰号
虽然严鸿对倭寇这个名词不陌生,但真倭寇是一个也没见过只是依据前世从影视剧看来的经验,以为是手拿武士刀,脚穿木屐,穿着和服,脑袋上兴许再勒个布条子的那种而那两个汉子,穿着打扮与普通的武师护院毫无区别,手中拿的也是普通的腰刀,而非那赫赫有名的武士刀因此他畏惧心方退,好奇心顿起,问道:“哦?他们当真是倭寇?”
邵安冷笑道:“好叫严长官知道,这两个小子乃是徐海部的余孽,与徐海义结金兰,合称什么东海五鲨这两个一个叫白鲨何七,一个叫红鲨章五,据说手底下有点本事,不过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绝艺,还敢冒犯到严长官头上了?”
上次郑国器的事,严鸿没出卖他,他没受乾,还得了一大笔赏赐,心中对严鸿十分感激,而且他从心里也看不起王翠翘主仆,认定她们本就是青楼的姐儿出身慢说摸你的手,就算摸了全身又能怎的?就算摸完了还要进一步动作,又能怎的?你还不是乖乖给大爷该叫就叫,该笑就笑?
何七章五也是悍匪巨寇,生xing勇而敢斗,与徐海义气深重他们在合闯荡生活,本来就是血盆子里抓饭,命都不当自己的眼见严鸿敢光天化ri就调戏大嫂,这要同舟南下,这奇耻大辱,如何能忍气吞声?虽然明知一旦交手,必死无疑,却依旧大步向前,口中低叱一声,就要举刀前冲,一拼生死
却见王翠翘粉面一寒,低声喝道:“住手!”
何七章五凶巴巴两条汉子,被她这一喝,却顿时汀那两边脸上都有疤的何七,转脸对王翠翘道:“嫂嫂,这个……这个当官的他……”
王翠翘不理他,只厉声道:“你们到底还要不要救你们大哥!想他死快些,你们就只管自己痛快拔刀出来杀!”她方才一副楚楚动人的涅,此时发怒呵斥,却自有一番凛然不可犯的威风,真不愧是一代盗魁的当家夫人
何章二人一听,也知道这一打,打掉的是大哥的xing命,但刀已拔出,若是不沾血便入鞘,岂不是不战而降?第一天变丢这个脸,以后路上还不定怎样吃亏因此他两人刀在手中,举也不是,收也不是,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严鸿却哈哈一笑,先道:“邵总旗,各位兄弟,都把兵器收了,不可造次方才是我举止无礼,冒犯了徐娘子,也不怪人家发怒拔刀不过此去江南,非比寻常,二位合的朋友,也该改改这随便拔刀的毛病否则当心再被巡检拿了,你说到时候我是救你们,还是救徐海?”
他这话软里带硬,夹枪带棒,弄的何章二人上不来下不去他们原本就是善于玩刀,不善于讲理,被严鸿一通挖苦,却不知该如何还嘴,隐隐觉得这事是自己占理,却不知怎么弄的仿佛成了自己干了错事?
邵安看长官发话,哈哈大笑,先将链子枪收入腰中,冲着何七章五冷冷道:“严长官有令,今儿咱就先不比划了我说,到底咱们走还是不走?要是徐娘子不着急,咱就索xing在这等一夜再走也成就是不知道那山yin县的林知县是什么脾气万一是个急xing子,等咱磨磨蹭蹭到了地方一看,好嘛,徐大头领,脑袋挂在城门上示众咱锦衣卫有带犯人回京的权利,可没有断头复生的道行”
章五何七原本看严鸿下令收兵器,正想就势落蓬,却被邵安这番讥讽的话,刺得怒火再度腾起他俩本想高喊一声:谁敢动徐老大,我们就血洗绍兴府!
没等出口,却看王翠翘已经强拖着有孕之身,抢步上前,三番向严鸿施礼道:“都是翠翘管教无方,手下兄弟冲撞了严长官,还望严长官大人大量,切莫怪罪待救的我夫出离险地之后,奴家定当亲自赔罪”
严鸿本来就不想和这些人闹僵,忙还礼道:“不敢,娘子太客气了事不等人,咱还是赶紧登程”
众人闹了方才这一番,彼此之间早已是暗生芥蒂七八名锦衣官校,已经隐隐包围住何七章五二人,防备他俩突然出手伤人而何七章五既入包围圈,当然更是紧张
王翠翘眼见这样剑拔弩张,怕是要再生事端,要紧轻声道:“二位叔叔,还烦请你们解了兵器料来有这么多好汉在旁,也没人能伤的了咱们”
何七章五本想说,我们要是解了兵器,谁来保你的周全?但是转念之间,也明白了嫂子的意思,只得解了腰刀一旁自有锦衣官校接了过去,其中一人冷笑道:“还算识相想明白点该怎么做人,不要做个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