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封建时代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有陆家昆仲陪同,但与陆兰贞这样见面,也是与礼法大为不合严鸿虽是穿越来的冒牌货,也觉得不妥尤其他现在身上还背负了“借公务入陆宅,私会陆小姐”的谣言,因此赶忙一边还礼一边道:“小兄冒昧,冲撞贤妹,罪过罪过还有不少人家要拜,小兄这便告辞了”
哪知那陆兰贞粉面一沉道:“怎么?小妹如此丑陋,严兄连多待一时三刻也不肯么?”
严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陆家兄弟在旁说道:“严兄,小妹从小被家父宠坏了,xìng子有些急躁,世兄莫怪只是,小妹素仰严世兄才名,yù要一睹真容因此上,趁此良机,特来相见严兄也莫困扰,你我两家,乃是通家之好时值过年拜客,小辈见见又有何妨?况且我们是武将之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规矩”
严鸿心中暗道,通个香蕉的家好通家之好,小辈见见,那郑国器和尹家三小姐不就是这么勾搭在一起的?何况你们老爹的那条猥琐计策,你哥俩不会完全不知道?幸好,这会儿总算是四个人八只眼一起,清白有个旁证,我总不能跟你们兄妹三人同时乱来
哪知陆兰贞此时说道:“二位兄长,今儿是拜客的rì子,父亲不在,你们两位一直坐在小妹这儿,前厅来了朝廷的先生们,莫非光叫管家去应付么?”竟然是直接开口赶人了
陆家兄弟又是尴尬一笑道:“严兄,今天拜年的人多,我们弟兄得去前面支应支应,少陪少陪”说完就转身离开,回手又把房门带上
如此书房之中,就只剩下严鸿陆兰贞二人孤男寡女,这情形更加大为不妥严鸿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说来与美女同处一室,是件好事,可也要分个对象对面可是陆大都督的爱女,自己莫说举止失礼,就算言语间有点冒犯,陆大都督还不拆了自己?偏偏先前已经背负了绯闻,如今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一时间,严鸿只觉得这陆家的地龙烧的都比严家热上几分正月天气,却是止不住的流汗他忙拱手道:“贤妹,小兄还是先告辞了,你我如此相处,于礼不合,实在是不怎么方便,说出去怕是对贤妹名声有损”
谁知陆兰贞虽是一介女流,可是举止之间,竟颇有几分陆炳的果断刚毅只听她道:“严世兄,你这话说的倒轻巧,名声?小妹如今还有什么名声?家父不是说我对你痴心一片,情根深种么?若是连见你一面都不见,就让你这么走了,小阁老莫非是这么好骗的人?”
严鸿这才明白问题出在哪,原来是陆炳那谎话带来的后遗症所谓一个谎言撒出去,为了不被戳穿,就得拿更多的后续谎言来弥补这让他更觉得有些别扭,有心说那是你爹自己做的孽,但这话又说不出口,只得分说道:
“贤妹,那事也是事出无奈,非是小兄有意败坏你的名声而且这是在你家,我回去只说与你见过,也便是了”
陆兰贞听完,掩口一笑道:“看世兄你吓的,莫非小妹真是凶恶如虎,把你吓成这样?”
严鸿见对方一笑之间,巧笑嫣然,凭添三分颜sè,心中不由一阵恍惚,顺口道:“若是猛虎如你一般,那被吃了也没什么打紧”
话音出口,方知不妥,果然陆兰贞粉面含嗔,柳眉一竖道:“怎么?如今室内无人,严世兄当真要假戏真做,轻薄小妹么?”
严鸿连忙拱手赔罪道:“不敢不敢实不相瞒,小兄方才多吃了几杯酒,脑子糊涂的很,说话有口无心,不想冲撞贤妹还是赶快让小兄走,改rì我再登门赔罪”
陆兰贞却道:“走?你可知,我陆家下人中,如今拿了小阁老银子的人,就算没有一半,也有二三成若是你此时一走,耳报神传出去,小阁老必然知道我爹说谎骗他以小阁老的脾气,怕是要拿我爹当仇人看待,你难道忍心看我两家兵戎相见?”
严鸿闻听,不禁一耸严世蕃的布置,自然不会给他说但以他观察的结果,觉得严世蕃很可能干得出往盟友家宅里安插眼线这种事严世蕃xìng情偏激,行事古怪,尤其有种变态的自尊他自诩智谋过人,最恨受人欺骗
如果严世蕃真发现陆炳骗自己,恐怕弄不好真要不顾后果的反目成仇纵然不是兵戎相见,起码两家的良好关系也会荡然无存这对陆炳固然是损失,对严家如何不是巨大代价严鸿不禁想,难道历史上,就是因为这个严家最后才垮台的?
陆兰贞把这话都说了,严鸿当然不敢再说走的事,可是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如坐针毡地挨着
陆兰贞这会儿脸sè倒是一缓,道:“世兄也不必太过忧虑你待够半个时辰,我就送你离开便是”说着话,她用手一指书房里的香炉,只见三根檀香缓缓燃烧,“这香燃完,正好半个时辰至于半个时辰内,就烦劳严世兄陪小妹坐下只是消世兄心中明白,小妹可不是些不知羞耻的女子,可以任你轻贱”说到这一句,柳眉微竖,眼眸之中,竟然迸shè出一股杀气
第一百七十四章言情拥趸
。严鸿心中道,那还用说啊你爹是明朝头号大特务头子,你多半也是个厉害的女特务老子在21世纪看的许多抗rì谍战神剧里面,那些女特务不管姓国姓共姓rì,个个都是貌如桃李,下手如虎狼我哪敢来拨弄你这母老虎的尾巴?
当下连忙道:“吓死我也不敢更何况陆世伯待我天高地厚,我又哪能恩将仇报?”dm
陆兰贞轻轻点头二人对面坐下,却不知说些什么,这等情景最是熬人,过了半晌,陆兰贞才道:“严兄,你那兄弟,品行当真如你说的那般不堪么?”
严鸿点头道:“这个倒是没错,他是我兄弟,我又怎会故意编排他?”
陆兰贞叹息一声:“其实,就算你骗骗我,也没什么关系你祖父毕竟是当朝元辅,若是我嫁给你兄弟,你我两家的关系也会更加牢靠这对你祖父父亲,还有我爹,都是有利的至于我,就算婚后发现所嫁的相公是人面兽心还是豺狼虎豹,也只能认命而已你却为何实言相告?”
严鸿在这一点上,倒是颇有普世价值他正sè道:“贤妹此言差矣,你我两家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这是大局可是,要维系这大局,巩固两家联盟,若要因此牺牲一个无辜女子的终身,我却万万做不出严陆两家既有共同利益,又何必为了我那没品兄弟,把你推入火坑?”
陆兰贞听到这里,只是不语严鸿壮着胆子,看着陆兰贞道:“当然,你既是陆世伯的爱女,就算嫁过去,我那兄弟也未必敢怎么欺负你而且我严府的生活,锦衣玉食,也不比陆府要差可是,你若真是一个肯随波逐流的女子,能够满足于穿金戴玉,吃喝玩乐,那这门婚事也不会一拖再拖反之,既然你看重良人品行,若嫁给我那花心无德的兄弟,多半会以泪洗面陆世伯待我天高地厚,我又怎忍心害你一生愁苦?”
陆兰贞闻听,将头一低,却看不清她面上表情过了良久,方才道:“不忍心害我一生孤苦么?严兄你可记得,当初严阁老和小阁老,是想让你娶我的可是,听说你却为了娶那胡氏姐姐,而宁可绝食而死,也不改初衷终究欧阳老夫人心软,这门婚事才转到了二公子身上”
闫东来对于这段记忆,其实并不十分清晰,似乎严鸿本主在拼命掩盖这段记忆此时听来,才知还有这些曲折喵的个咪的,想不到这事儿怎么连陆炳的闺女都知道了?
好在他做惯保险销售员,脸皮厚的城墙拐角,忙笑道:“小兄有眼无珠,才学平平,实在也配不上贤妹”
陆兰贞又叹了一口气:“严世兄不必过谦,也不必有意讨好我当初听了这事,我并不恨你,反倒敬佩,你肯为自己所爱之人,不顾一切,甚至以死相拼小妹读的话本里,那些才子佳人,却只见得女子为男子寻死上吊男子肯为所爱女子而绝食的,真是找不到几个胡家姐姐能觅得你这么个痴情郎君,也是她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