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瞅,我靠,里面那张脸倒真是帅啊!虽然头发乱,脸上憔悴,眼睛肿得跟鱼泡似的,但脸阔嘴平,眉飞如剑,鼻梁端正,真是一个大帅哥,比21世纪闫东来那张除了瘦一无是处的脸强多了。
看到这里,严鸿心花怒放。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高富帅啊。这翻身仗打得,啧啧……
但再帅的帅哥,一个人顾影自怜也没意思呀。他只好百无聊赖地躺在被窝里,哼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
严鸿在哪里呀,严鸿在哪里。严鸿在那明朝的,相府里。这里有金钱呀,那里有美女。就缺一个狗头军师死胖子……
哼了两遍,忽然鼻子里闻见一股香气。穿越回来的也还是人,有着基本的食yù。嘴里一下子充满了口水,肚里也叽里咕噜响起来。
要知道他躺在床上这么多天,喝的都是参汤、燕窝粥一类的汁水,虽是大补,但汤汤水水穿肠过,毕竟当不得饥荒。
而这食物的香味,虽然辨不出是啥,有一点却可以肯定:
是肉。
而且是很不错的肉。
闫东来在21世纪是挨过饿的,饥肠辘辘被食物香味刺激的感觉,于他并不陌生。而此次唯一不同的是,他知道,自己这饥饿只是暂时的。身为相府大少爷,莫非还真要饿肚子不成?
过了片刻,只见胡晚娘双手端着一张古香古sè的托盘,来到床榻前,微微欠身,双手举托盘到眉心,低声说道:
“相公,请用午膳。”
哇塞,这就是传说中的举案齐眉耶!严鸿乐开了花。
听胖子说过,那最早举案齐眉的好像是个汉朝女人,忘了是西汉还是东汉,但可以肯定是个丑女,丑得没人要,所以才靠举案齐眉这种礼貌来勾引男人。
不过,我这老婆,长相这么漂亮,还举案齐眉,这福气,啧啧……
一边流口水,严鸿一边客气:“哎呀,多谢娘子,辛苦娘子了。你也一起来吃吧。”
胡晚娘将托盘放到床头的小几上,退开一步,再次微微欠身:“相公请用吧,妾身已经吃过了。”
真扫兴啊。严鸿轻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眼光从胡晚娘胸部转移到盘子上。
这一下,眼珠子又瞪大了。托盘上整整齐齐摆着四个碟子三只碗。这碗啊碟子啊是什么材质的,他也搞不懂,但看这白瓷青花,定非凡品。
四碟菜,一碟是一块清蒸鲈鱼,上面浇了些姜丝葱花,蒜末香油;一碟是一方红彤彤颤巍巍的红烧五花肉;一碟是八宝豆腐,混了些虾仁、蟹黄、海参丁、鲍鱼碎;一碟是炒青菜。大些的碗里是鸡爪口蘑清汤,小些的碗里是香米焖饭和窝窝头。
严鸿刚才已流过一轮的口水,再次cháo水般涌出,肚里的空虚感分外突出,也顾不上和老婆客气了,抄起筷子就开动。
这些菜sè香味俱全,几样荤菜也就不必说了。单说是那一碟青菜,当初闫东来同学在家四体不勤,来běi ;jīng后五谷不分,什么大白菜小白菜圆白菜油麦菜是一概认不明白的,想来严鸿同志在大明朝也是一般,所以这碟子青菜到底是啥他也搞不懂。但好吃不好吃,却是一清二楚。入口清爽,咸味适中,比他过去在běi ;jīng街头小饭店吃的炒青菜,自然不可同年而语。
看来,纯天然的食材加上出sè的烹饪,尽管这个年代没有味jīng,口福也享受不尽了!
在21世纪吃惯泡面煎饼的冒牌严鸿同学,便如同饿鬼投胎,狼吞虎咽,右手筷子雨点般扫荡着四个碟子,左手捏着勺子兹兹地喝汤,饭粒、菜汤洒在案几上、被子上,他也不管不顾。吃得差不多了,把几个碟子的残汤剩水统统倒饭碗里,扒拉扒拉全咽了,又用掰开的窝头把几个碟子都擦得干干净净,这才心满意足。
抬起头,看着胡晚娘略带吃惊的眼神,严鸿畅快地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
“相公,用……用完了?”
废话,难道你要我把碟子汤勺都咽下去?严鸿一边拿起早已狼藉不堪的毛巾擦嘴,一边点点头。
“嗝儿——饱暖思**啊,嘿嘿……”
天地良心,这句话其实是闫东来在21世纪的口头禅,基本上每当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其实多数时候也就是街头小店的标准,两个人四五十元、六七十元),他就喜欢蹦这么一句出来调侃,这里纯粹是习惯成自然了。
他绝对没有意思,想借着这句话搞什么进一步的行动,哪怕是合理合法的行动。
可是,却看胡晚娘“啊”的轻声尖叫了一声,仓皇站直,后退了好几步,脸上仿佛踩到了狗屎一般的表情。
这叫什么态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