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儿太轻了,陆衡没听清,往前凑了一点,“什么?”
陈自原在伤口上涂了药膏,纱布包扎好,最后他把陆衡的手还了回去,“一个星期别碰水,我这儿还有支没拆的药膏,你拿回去涂,前三天最好每天换次纱布,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来医院换。”
这包扎的技术正经挺好的,陆衡细长的手指从白色的纱布中露出半截,有一种说不出的破碎感。
他自己搞设计的,此刻的职业病犯了,连带着看陈自原他都觉得充满艺术性。
“我自己可以换,专门为这事儿跑医院,浪费医疗资源了。”
陈自原摘了手套扔进垃圾桶,他微不可见地点头,一切点到即止。刚才的冲突好像没有影响陈自原的情绪,他继续接诊,刚要叫号时,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位先生。”
陆衡没听见陈自原叫他,他跳下诊疗床,快走出去了。
陈自原又叫了一声,“大侠。”
陆衡一愣,反应过来这是在跟自己说话。他回头,“还有事儿?”
陈自原轻蹙一笑,“我没什么事儿,你一个人来的?”
含蓄又直白地暗示。
陆衡刚肾上腺素飙升,脑子不在自己的频道上,现在反应过来了,魂差点炸开,“我孩子呢?!”
“这儿呢,这儿呢!”护士姐姐踩着小碎步过来,“孩子在我这儿!”
球球已经醒了,笑眯眯地冲陆衡招手,看着有点儿精神了,但烧一直没退。
护士把球球还给陆衡,“太乖了!”
陆衡笑着说谢。
“不过有点儿烫啊,”护士问:“吃退烧药了吗?”
“吃了,不管用。”
“哦,”护士又问:“来给孩子看病的,那你挂号了吗?挂的哪位医生的号?”
问得好啊。
陆衡这几天被折腾够呛,他来儿童医院有正事儿,但这一系列意外事件过后,他现在如果直接把话说出来显得目的性太强。
陆衡抱着球球微微偏头,余光看见了陈自原。他不喜欢拿什么东西邀功,这种行为像道德绑架。
所以很踌躇。
“没挂上号,”陆衡无奈地说:“来晚了。”
“啊,”护士没想到这一出,“那我……”
陈自原正在看患者的检查报告,似乎不关注门口的情况,对话倒是一字不差地听进耳朵里了。他突然开口,抢断了护士的支支吾吾,“医保卡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