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合上电话,她继续看着天边,幻想着夕阳再升起,可是接下来居然又是电话。再次木然接起,里面传来几声急促的粗喘。
“喂……”
电话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是真的?”声音很像是下午的那个大男生。
韩苏不该懂的,但是她却懂了。宁伟知道她的一切,所以她恨他,恨每一个揭穿她的人,而她也因此恨那些熟悉的人,恨那些带着了然恐惧甚至是怜悯的目光。
想必这个叫张楚的人也知道了吧,她默默地低下头。
“是的,都是真的。”随便他们去说吧,反正她……习惯了。
第5章(2)
盛夏心烦意躁地靠在墙上,陈旧的门板隔绝不了门外的声息,韩苏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尽管他努力不想听,但是却不受控制地注意着韩苏的举动。
门外韩苏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一点声音也没有,盛夏努力地倾听着,最后终于忍不住拉开了门。
门外是一片银色的月光,韩苏听到了他拉门的声音没有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边,眼里闪烁着银色的水光,只是那水光始终只在她的眼中闪烁。
就这样,韩苏看着天边看了很久,忽然回神般地看看周围,看到了倚在门框边的盛夏。他深思地看着她,在她想仓皇离开的时候,缓缓地问:“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韩苏站定,然后回头轻轻一笑,“晚安。”
晚安?这样的晚上可以晚安吗?盛夏冷笑地看着韩苏以逃亡的姿势逃回屋子,昂扬的身体没有动。他忽然明白了张楚每次失恋后的奇怪举动,一个人心里有着不能说出来的委屈的时候,只有用一些放纵来发泄,现在他就很想做一些平时不会去做也不屑去做的事情。
转身想把门关好,院子外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盛夏没有动,来找他的人很少,这个来人很有可能是找韩苏的,而现在他不想和她扯上任何关系。来人敲了几声停住了,可是很快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大声,最后韩苏听到了。她拉开门,看到的却是盛夏保持着那个姿势靠在门框上,一双墨黑的眼睛紧紧地盯住她。
看来他不打算开门,还是他已经肯定这个人是来找她的。韩苏回避着他的目光,然后拢拢头发慢慢走向天井的门。
未打开门,韩苏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她打开门的时候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门外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尽管脸上满是风霜,但是依然看得出曾经是个漂亮的女人。她看到韩苏好像微微吃了一惊。
“这里……是盛夏住的地方吗?”
她是找盛夏的?韩苏吃惊地看着她,然后看看身后,盛夏没有过来,不知道他认识这个女人吗?
韩苏的样子可能让女人误会了,她连忙解释:“我是盛夏的妈妈,我找他有点事。”
韩苏连忙侧身让开位置,“不好意思,盛妈妈,您请进。盛夏同学在里面,他可能不知道您要来。”
盛母疑惑地看看她,然后快步走进了院子。
盛夏已经漠然地站好,看到快步走进来的女人,他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欣喜,也看不出惊讶,只是淡淡地问候了一句:“您来了?”说完径自走进屋子,不管她跟上不跟上。
盛母回头看看韩苏,然后带着一点疑惑走进了屋子。
韩苏却带着更大的疑问,她默默地关上院子门,看到盛夏的屋门关得很严,里面的对话低低缓缓的,听不真切。而她仿佛也没听的必要,她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夏虫在鸣叫着,隐约也能听到对面说话的声音,韩苏忽然不想开灯了,她把木门打开,只开着纱门。一向安静的屋子被细碎的声音包围着,就这样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充塞着破碎的脸,她在这些面孔中穿梭着大叫着,她讨厌这些人脸上的表情,终于她跌入了冰冷的深海里,刺骨的海水冻结了她的四肢,她的呼救破碎不堪,但是那些海水终于被挣扎的四肢打碎了,像玻璃一样碎了开来。
韩苏睁开了眼睛,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床头的闹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原来天还没亮,她感到浑身冰凉,冷汗好像湿透了睡衣,但是她没有力气去换,身体像被卡车碾碎了一样找不到存在感,而且她的咽喉肿痛干涩。
挣扎着爬下来,她抓起床下的饮料,疲软的手试了好几次才打开。第一次感觉到果茶这么苦,她现在很想念盛夏的开水,暖暖的,那是她几乎没有拥有过的温度。
喝完一瓶果茶,干涸的感觉才微微消退了点,她倒在床上告诉自己,只是稍微休息一下,就去换睡衣。可是她太累了,感觉很冷,依稀有风吹来,好像是门没有关。她该去关上门的,但是她起不来,太辛苦了,等一会她会去关的,现在让她先休息会儿。
可是不一会儿她再次被拉入了北极,一片白色的冰原上只有她一个人。低头看下去,才发觉自己的脚下居然是悬崖。该死,她会摔下去的,尽管理智这么叫嚷着,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住地向前倾斜,再倾斜……
“啊——”韩苏惊醒过来,眼睛大大地瞪着天花板,那片白色让她一时间没从梦中走出,仿佛还在坠落。
许久她的意识回归了,发觉自己被毛毯裹得严严实实的,额头上还有凉凉的东西,好像是毛巾。
没等她游移的目光找到目标,盛夏的声音从一边传来:“我给你请假了,不过我觉得那个宁伟一定跟你有仇。”他拜托他帮韩苏请假,